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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1頁)

去世三年后,妻子又一次逼我給她的白月光捐腎。

她帶著自愿捐獻協議書闖進我家,卻發現里面半個人影都沒有。

不得已,她只能找到保潔阿姨打聽我的下落。

卻被告知,我早就已經死了:

“那孩子也是可憐得很,聽說是一次捐贈手術之后沒錢買藥,最后全身感染不治身亡的。”

妻子不肯相信,固執地認為是我和保潔阿姨串通一氣。

她表情憤恨,指著對方的鼻子破口大罵:

“放屁!一個小手術而已,怎么可能死人?!”

“麻煩你轉告他,明天下午我要是沒在醫院見到他,他就別想讓我給那個野種的卡里再打一分錢!”

說完,她就踩著高跟鞋急匆匆離開。

而保潔阿姨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搖了搖頭:

“可是那個孩子也已經病死了啊骨灰都在殯儀館放了快四年了。”

我死了三年,林月含還是不肯放過我。

在我生前住的老舊公寓前,門板被她拍得震天響:

“段崢!你給我出來!”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就是不想給沈燦捐腎特意躲著我!”

然而,沒人應聲。

林月含的耐心幾乎快被耗盡。

她掏出手機撥我的電話,可機械女聲一遍遍重復“您撥打的號碼無法接通”。

想也知道,怎么可以接通呢?

畢竟,我已經死了,死了三年了,只是她從未關心過而已。

“這位小姐”

保潔阿姨拖著垃圾桶經過,話還沒說完就被林月含一把拽住。

“住這戶的男人呢?”

阿姨被她掐得胳膊發紅,結結巴巴地說:

“段、段先生?他三年前就”

“就什么?”

“就去世了聽說是捐了腎之后,傷口感染”

聽到這消息,林月含瞳孔驟然緊縮,但不過片刻就突然笑出聲。

“撒謊也不打草稿?他上周還”

聲音戛然而止。

她確實想不起來上次見我是什么時候了。

保潔阿姨揉著胳膊:

“唉,是真的。當時殯儀館的人來收拾”

“放屁!”林月含突然暴怒,狠狠一腳踹在墻上,“他答應要給沈燦捐腎的!現在裝什么死!”

“媽媽”

衣角突然被輕輕拽住。

蓉蓉仰著蒼白的小臉,透明的手指穿過我的掌心,一臉擔憂看向林月含:

“爸爸,媽媽為什么生氣?”

我蹲下來想抱她,手臂卻只能穿過她單薄的身體,無法受力。

我剛想開口安慰蓉蓉,林月含突然對著空蕩蕩的走廊尖叫:

“段崢你聽著!明天下午三點,市中心醫院!要是敢不來——”

她深吸一口氣,嘴角扭曲出熟悉的威脅弧度:

“我就停了那野種的醫藥費!”

保潔阿姨突然抬頭:“可是那孩子”

“閉嘴!你一個拿錢就替人家編瞎話的老婆子有什么資格插嘴!”

她說完,就氣勢洶洶撞開阿姨的肩膀離開現場。

阿姨彎腰撿起被她撞落的掃把,突然對著空氣喃喃自語:

“造孽啊那小姑娘走的時候才五歲,病得昏昏沉沉還叫媽媽呢”

我心如刀割。

是啊,蓉蓉這么想念她這個母親。

可她卻直到臨死都沒有享受過母愛,甚至她的媽媽一見到她就叫她“野種”。

她的心里,哪還有半分我們這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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