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奕抬起頭，直視著沈夜白的眼睛。
“她是第一個什么都不看，還對我這么好的人。”
沈夜白淡漠的說道：“沈奕，你不經常出門，所以并不了解這個世界，像宋初九這樣的人有很多。有的時候，有的時候他們救你，并不是因為好心，而是正義感作祟罷了。”
他的神色幽淡，聲音不帶半分的感情。
“救你，有的時候也不過是滿足自己想要當救世主的心情罷了。就算沒有你，也會是別人。”
沈奕似懂非送，“如果真像爹地說的那樣，為什么當時咖啡廳里那么多人，沒有一個人愿意站出來救我，甚至幫我說話的都沒有？”
沈夜白眸光閃了閃，“那說明不了什么。”
沈奕歪頭，疑惑的說道：“爹地剛剛說，像姐姐這樣的人有很多。可是，如果真是那樣的話，就會有很多人愿意站出來幫我。”
那樣，他或許就不會認為宋初九是第一個什么都不看，卻對他那么好的人了。
就像爹地說的那樣，這個世界上這種人很多。
可事實卻是，所有人都在看著兩個大人欺負一個孩子，明知道這樣是不對的，該去阻止，卻沒有一個人愿意站出來。
沈夜白忽然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這個世界，人心冷漠。
宋初九的行為，在沈奕這樣的小孩子心里，是天使、是太陽、是救世主。
可在如今這樣涼薄的社會，為了一個孩子去多管閑事，以至于自己受到傷害，就是一個非常愚蠢的行為。
甚至還會有人說，多管閑事之前，也要看看自己有幾斤幾兩。
就像沈奕受到了傷害，很多人不會怪傷害他的人，而會怪沒有看住他的父母。
受害者有罪論。
“爹地。”沈奕怯怯的望著沈夜白，“姐姐既然有了保護她的人，那我以后還能找姐姐么？那個大哥哥……似乎不是很喜歡我。”
提起蕭墨清，沈夜白的黑眸瞬間變得無比的幽沉。
很久很久，他都沒有說話。
沈奕有些不安，“爹地，我是不是不能再打擾姐姐了？”
沈夜白回神，望著沈奕惴惴不安的眼睛，眼底浮現出一抹溫和的笑。
“宋小姐很喜歡沈奕，所以以后沈奕只要想她了，就可以經常去找她。”
沈奕聞言，露出一抹燦爛至極的笑。
望著自己兒子的小臉，沈夜白有些悵然。
這些年，沈奕對他有敬有怕，唯獨沒有屬于父子的親近。
沈奕有先天性心臟病，就像一個瓷娃娃，沈家那么多的人，對待他都是小心翼翼的。
沈奕一直都很懂事，自小在沈家長大的他，舉手投足都是沈家良好的修養，比同齡人成熟多了。
他甚至從來都沒有問過媽媽的事情，也從沒有管他要過媽媽。
這么多年，他還從來沒有看到沈奕和誰親近過。
他倒是沒有想到，如今自己的兒子竟然在一個陌生的女人面前，展露出這個年紀該有的孩童一面。
沈夜白幽幽的嘆了一口氣。
算了，他能開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