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起喉頭滾了滾,繼續平靜地開口:“阿沐,我知道我沒用,沒法把你從牢里救出來,他救了,接你回去做小我縱使再”他哽住,緩了口氣:“我縱使再難受,也只怪自己沒本事”
“后來你和他一同離開京城,一走就是三十三天,你讓人帶話,說你跟著阿姐一起住,讓我別擔心
可我親眼在路上看到了你阿姐”
“我那時想或許你有自己的考慮,所以對我說了謊”
“我不怪你,怪的還是自己,若我有本事,又怎么會讓你陷入這種需要說謊的境地”
“后來你回來了,跳下馬車,歡雀一樣跑到我身邊你知道我有多驕傲嗎但他的一句話就讓你松開了手,轉頭和他聊得忘我”
“我試著不去想你們那三十三天是怎么度過的我不問,怕問了,惹你厭煩”
“可我不能不在意的是,自從碼頭相遇,你上了他的馬之后,你就再也沒戴過我送的鐲子”
他說著自嘲地笑了笑:“拿不出手吧我也覺得”
男人的聲音一直很輕,
一字字,一句句,擲地有聲,砸的阿沐心尖痛。
阿沐慶幸此時是背對著項起的,
她閉了閉眼,故作輕松:“你那些兄弟就知道嚼舌根這么大的事,不問過我就找你告狀了么”
身后人沒有聲音,
她心跳如鼓。
她笑了下:“你都說了,那是繡坊,我進去定然是看繡樣的啊這不巧了店里有件喜服我看了喜歡的不得了,就試了唄
我這個人你還不了解么,扯東忘西的,試完之后沒穿正衣裳又不是什么稀罕事
至于至于什么秦越跟著一起上樓啊,又是跟蹤我啊你聽聽就行,他一大官,成天沒事干,盯著我干嘛”
阿沐手心沁出薄汗,心口像被什么懸著,等待回應的每一瞬都被拉長,
屋里靜得出奇。
長久的沉默后項起終于開了口,他嗯了聲,說:“我信你”
阿沐掐著手心,咽下委屈,轉身時特地蹙起眉頭,讓臉冷了下來:“你呢,說我這么多,你就沒錯了?”
男人怔愣了下:“什么?”
阿沐嘁了聲:“三娘眼神都拋天上去了,你敢說你沒懂?”
項起吐出口氣,疲憊地雙手捂住臉:“沒有。”
阿沐說:“撒謊。”
項起無奈道:“我一大男人,哪看得懂什么眼神不眼神。”
“真看不懂?”阿沐問,
“看不懂。”
“八百個眼神你一個都沒看懂?”
“真沒懂”
“那你就在扯謊。”
男人語氣累了:“怎么就又扯謊了”
“你就是扯謊,真不懂的話,那怎么我當時就給你拋了一個眼神,你立刻就懂了。”
項起一怔,放下手,和她對視了一瞬,目光晦澀地看著她。
阿沐突然生出后悔的心思,都翻篇了,干嘛提這一出
她干笑兩聲,和好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聽男人忽然就笑了。
“你不給我拋眼神,我也會貼上來,纏到你答應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