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個念頭剛一冒頭,她就立刻在心里搖了搖頭,自己把自己給否了。
她偷偷瞥了一眼自家兒子消失的方向,無奈地嘆了口氣。
就霍云深那死倔的驢脾氣,又冷又硬,跟個茅坑里的石頭似的。
讓人家佩如這么好的小姑娘跳進他們家這個火坑,那不是糟蹋人嗎?
再說了,人家是吃商品糧的城里姑娘,自家是土里刨食的農村人,門不當戶不對,實在是高攀不上。
慕心瑤在心里默默地掐滅了那點不切實際的幻想,只覺得可惜。
而另一邊,正和霍云巧有說有笑洗著碗的林佩如,內心深處,其實也藏著一絲難以言說的失落。
霍云深剛才那冷漠決絕的態度,像一根細小的針,扎在她心上。
跟上輩子那個把她捧在手心里的男人,簡直判若兩人。
她忍不住胡思亂想。
自己是不是不應該這么早就來找他?
是不是應該像上輩子那樣,等到那一天,正好撞見他跟人打架,在他最狼狽的時候出現,讓他對自己一見鐘情?
可這個念頭只是一閃而過,就被她狠狠掐滅了。
不行!無論如何!不管怎么樣!她都必須阻止上輩子那些悲劇的發生!
她重活一世,不是為了重復過去的。
更何況
林佩如的眼底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
就算霍云深現在不喜歡她又怎么樣?
沒關系,她那么了解他,知道他所有的軟肋和死穴。
只要稍微用點手段,她有的是辦法,把他這頭倔驢給勾到手!
想到這里,林佩如的心里重新燃起了熊熊的斗志,連洗碗的動作都輕快了幾分。
很快,碗筷就洗完了,林佩如擦了擦手,就準備回自己房間收拾東西,順便把床給鋪了。
可她剛一腳踏進院子,就聽見東屋,也就是她那個房間里,傳來一陣“乒乒乓乓”的聲響。
這么晚了,會是誰?
林佩如心里若有所感,快步走了過去。
她推開虛掩的房門,借著從主屋透出來的光,往里一看,整個人都愣住了。
昏暗的房間里,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正背對著她,站在窗邊。
是霍云深。
他正拿著一把斧頭,一下一下,小心翼翼地修著那扇破舊得關不嚴實的木窗。
夜風從窗戶的破洞里灌進來,帶著一絲涼意。
霍云深眉心緊鎖,手里的斧頭卻使得又穩又巧,小心翼翼地削著一小塊木頭,想要把它嚴絲合縫地嵌進窗框的缺口里。
這扇破窗已經壞了很久了。
東屋一直空著,沒人住,他也就懶得管。
畢竟也不是什么大問題,就是一到刮風的夜里,窗戶就會被吹得“嗚嗚”作響,那聲音跟鬼哭狼嚎似的,聽著瘆人。
他一個大男人自然是無所謂,可那個城里來的嬌氣包
霍云深腦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現出林佩如那張白皙的小臉。
他敢肯定,這女人半夜要是聽到這動靜,非得嚇得吱哇亂叫不可。
到時候把全家人都吵醒,更是麻煩。
對,就是這樣,他可不是特意為她做什么,他只是不想自家人睡不好覺。
霍云深在心里這樣說服了自己,手上的動作越發專注起來。
他完全沒注意到,門口多了一道纖細的身影。
林佩如就那樣靜靜地站在門邊,一動不動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