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8年仍處于計劃經濟向市場經濟過渡的初期，若有人大規模收舊貨，當事人會被帶去問話。
輕則會被處以罰款，并被要求寫悔過書，在街道或單位公開檢討，接受批評教育。
若是情節嚴重，比如收的舊貨數量極大的，或是多次被發現投機倒把，可能會被定性為破壞經濟秩序。
面臨更嚴厲的處罰，比如被勞動教養。
白晚晚都忘了這一茬了，馬國棟哈哈大笑道：
“沒事的，你們忘了，那些人我都熟，更何況收點舊貨，只要一次數量不大，問題不大。
不過，晚晚，我幫你收回來，你放哪，就是個問題了，你得好好考慮考慮。”
家里必然是不能放的，不安全，更何況家里還住著白家人。
一時間，白晚晚猶豫起來，她倒是沒想到，收個舊貨這么麻煩。
回去的路上，周明漪看著她心事重重的樣子，笑道：“你這丫頭，怎么？沒轍了？”
白晚晚嘆了口氣道：“我還以為收個舊貨挺容易的，也沒想到后面的情況，看來這一行做不了了。”
周明漪看著她道：
“我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為什么突然想收舊貨。
不過既然你想做，那就去做吧！媽帶你去個地方。”
周明漪騎著自行車，帶著白晚晚在胡同里不斷的穿行，很快就來到了一個小巷。
白晚晚道：“媽，這是哪里啊？”
“爛縵胡同，你奶奶有座四合院就在這里，我一直沒對外說，你爺爺奶奶也不讓我對白龍章說，就怕有個萬一。”周明漪淡淡說道。
走進小胡同，這里真的幽靜的很，大晚上的居然沒什么人。
周明漪拿出鑰匙，直接打開了門，穿過垂花門，二進院的青磚地掃得光溜，廊下的幾盆茉莉開得正旺，葉子上還帶著水珠。
她指了指院里的石榴樹和墻根的花花草草道：“你爺爺退休后天天過來，幸好家里的花花草草都擺在這里，要不然你爺爺真能跟她拼命。”
白晚晚笑道：“難怪我覺得咱們家里的花花草草少了好多，而且平時爺爺奶奶老不在家呢！”
周明漪嘆了口氣道：
“白家人在那兒，他們兩個就不愿意回家。
早上就來這里，等到晚上吃了飯再回去。
家里貴重的東西，也不敢放家里，全搬到這邊來了。”
白晚晚心里“咯噔”一下，上輩子這套房子后來還是被白龍章騙到手了。
那時候她爺爺奶奶接二連三出事，家里該收走的都收走了，就剩下這套房子。
后來也不知道白龍章是怎么哄騙周明漪的，她把這套房子給賣了，賣的錢給白龍章去投資。
這就是白龍章剛開始的資金來源，當時也是聽周明漪說了一嘴，原來就是這套四合院。
如今的四合院價錢確實不高，也就幾百塊，可不通買賣，后來四合院水漲船高。
到了2000年左右，才會迎來最大的轉機。
他們家的四合院是1990年賣的，沒過幾年就漲到了一個他們難以企及的高度。
為了這個事情，白龍章還經常責怪周明漪，說是要是這套四合院晚點拿出來，那現在的價格可不是之前能比的。
白晚晚拉著周明漪的手道：“媽媽，這套四合院的事情，能不能不要告訴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