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蘿和白芷趕緊來勸,一個給大太太順氣,一個給她倒茶。
青蘿生怕兩人有了嫌隙,趕緊解釋,“許是事發突然,穗禾才失了分寸。”
大太太長嘆了口氣,“可事發突然,她怎么隨身帶著大漆了?”
“想必瑾成早早地看中鶯桃,這丫頭心里就一直想著怎么把鶯桃拉扯出來。”
“罷了,明日瑾成若是不依不饒,我總得說幾句話,護著她們才是。”
青蘿和白芷對視一眼,終是難以壓下兩人心中的驚濤駭浪。
不過短短一日,竟然徒生如此多的變故。
二爺著實過界,鶯桃也著實可憐。
兩人扶著大太太沐浴更衣,許多想說的話都用眼眸交流。
來回之間,兩人都是愁容滿面。
她們都害怕穗禾和鶯桃會被責罰。
出了晚香院,穗禾一路小跑來到假山。
她將發髻上的銀簪拔下,緊緊地握在手中,隨后悄無聲息地觀察著四周。
在晚香院耽擱了快半個時辰,她也不確定二爺和齊亮還在不在這里。
先前光線昏暗,她打傷了那兩人,也是擔憂他們將這事嚷嚷開。
畢竟一個主子受傷了,總得找出兇手才是。
可眼下四周十分寂寥,除了不知名的蟲子鳴叫幾聲,穗禾只能聽見自己的呼吸聲。
假山外,先前齊亮倒下去的位置果然空無一人。
穗禾走進假山,陸瑾成也不在此處。
她這才放松了下來,狠狠地喘了幾口氣,后背靠在假山上無力地滑坐了下來。
既然府里沒有動靜,想必陸瑾成也知道這事過于難看,不想宣揚出來。
穗禾只感覺老天助她,總算是沒讓鶯桃被他禍害了。
歇了好一會兒,等她感覺自己的心跳緩了下來后,穗禾才有氣無力地回了壽安堂。
她出了一身汗,衣裳全都黏在身上,臉被熱得通紅,像是被烈日曬蔫的花。
秋荻和菀柳只看一眼,都被驚到了。
“先前就想問你,你不回來歇著,跑哪兒去了?”
“今日大家伙都累得厲害,外頭除了幾個值守的,其他的可都早早地歇下了。”
菀柳指著穗禾狼狽的衣裳,格外得不解。
穗禾擺擺手,拿起茶壺就給自己倒了杯涼茶喝。
“我就是回晚香院敘舊了,沒事。”
“我回來得急,不小心摔了一跤,身上才有些臟。”
秋荻和菀柳只覺得她實在敷衍,可到底沒有說什么。
穗禾裝作不經意地問:“主子們都歇下了吧?”
“我一路回來,瞧著各個院子都沒什么亮光。”
菀柳催著她去梳洗,“今日誰不累啊,就連二奶奶的翠微院都靜得很。”
“你回來歇著就好,又尋思著想逞能耐了?”
穗禾勾唇一笑,“沒有的事。”
她在心里說,翠微院若是一直安靜下去才好。
可翌日,陸府上下都大吃一驚。
陸二爺的小廝齊亮,竟然淹死在荷花池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