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年夜飯,各房八點就散了,各自回家守歲看春晚。
祁郁套了大衣,要出去,祁震叫住他,祁太太反倒按住祁震,說孩子大了,有自己的圈子,跟同學朋友出去玩玩,怎么不行了?
祁震搖頭,他是想孩子多陪陪祁太太。
祁郁出來,司機已經等在外面。
車開去祁宅后面的停機場,飛機在那等著。
夜里11點,祁郁站在綠漆大門的門口。
外面放著煙花鞭炮,他不敢敲門,怕嚇到宋知微。
今夜沒下雪,可有冷風,呼呼吹進大衣的衣領里。
他打開手機,發了條信息。
“我在門口。”
十分鐘過去,沒動靜。
祁郁面無表情,又發了一條。
“你不開門,我就不走。”
二十分鐘過去,門沒開。
祁大公子,吸了吸鼻子,凍的鼻尖通紅,更好看了。
他手里提著小蛋糕,修長的手指被凍的發紅,指骨處發白。
另外一只手拿著仙女棒。
0點整,小鎮齊齊放鞭炮,炸的夜邊全是煙火,砰砰響的耳邊發懵。
門開了,里面照著手機燈光。
宋知微穿著拖鞋,淡藍色的棉睡衣外套著外套。
她靜靜站在門口,抬頭看著一身黑色大衣,幾乎融身于黑夜的祁郁。
兩人無聲相望。
夜空之上,響起巨大煙花,炸的滿街轟動,彩色的光印在兩人身上。
那張好看的臉露出溫和的笑,“宋知微,新年快樂。”
宋知微仰起紅潤的臉,瞳孔烏黑發亮,倒映著煙火的顏色。
她沒有回應,靜靜望著祁郁。
0點30外面還在不停放著鞭炮,時不時的沖天王,像是巨雷,轟炸整個小鎮。
這里持續熱鬧的煙花在a市是沒有的,a市禁止燃放煙花爆竹。
只有少量的官方燃放,也就那一會,其他就是偷著放,沒有小鎮這種歇斯底里,像是把天炸下來。
想著就呆一個寒假,宋知微沒有裝空調,所有的屋子都是冷的,像冰室。
只有她的臥室裝了一個手提型的暖風箱,正對著床。
她清楚自己的毛病,夜里有踢被子的習慣,怕生病了,這里沒人,可不好處理,于是就去商場買了暖風箱。
臥室一張桌子,一張床,還有暖風箱。
宋知微將書本推到一邊,再低頭去拿祁郁手里的小蛋糕。
她的手是暖和的,畢竟剛從被窩出來,觸碰到冰涼的手指,她怔了怔。
祁郁沒動,像個高大的石頭立在那,把桌上小臺燈的光擋去一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