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終于到了港市,站在高聳入云的凌氏集團樓下。
我一直低下的頭終于仰了起來。
凝望凌氏大廈最高處,前臺說那是凌氏董事長的辦公室。
他就是我十九年未見的父親。
我的沉寂的心火熱了。
這條路我走了十九年,終于走到了終點。
我再也不是沒人要的小孩,再也不是沒家的野種。
前臺小姐盯著我和父親七分相似的臉喃喃自語了五分鐘。
她說,我比凌氏千金更像董事長。
“像,太像了。”
但她不敢直接放我進去找董事長,而是請示了上級。
恰巧那天二伯進電梯前看見了我。
他看見我的臉,也愣住了。
聽前臺小姐說完更是興奮得將嘴咧到了耳根:
“我帶她上去!”
聽說那天凌氏大小姐失去了繼承股權的資格。
父親差點喪失在凌氏集團話語權,失去對集團的掌控。
和親生父母的第一次見面是消毒水味。
我在醫院待了一周進行全面徹底的檢查。
最重要的是,父母做了五次親子鑒定。
我能理解。
只要證明我真的是他們的孩子。
他們就會愛我了。
和親生父母見的第二面,父親說:
“聯姻吧,既然是我的女兒,就要發揮價值?!?/p>
我很高興。
在父親這里我能擁有價值,我能發揮余熱,我不再是一個沒人要的廢人。
他又說:“葉家六少,是個瘸子,也是一個剛認祖歸宗的私生子?!?/p>
“但——”
父親話鋒一轉:“葉老很喜歡他?!?/p>
“他手上有凌氏急需的項目,你一定要哄他合作?!?/p>
“嫁給他,你不吃虧?!?/p>
身體的瘸怕什么?
心理殘疾的養父母也沒能奈我何呢。
我毫不猶豫答應了婚事。
可為什么父親贊賞的眼神下是濃到化不開的鄙夷和嫌棄?
第二天,我早起給他們做了三杯港式奶茶。
父親一口沒喝,母親假笑了幾聲。
只有被寵成公主的凌氏千金嫌棄地摔碎了茶杯:
“以后不允許臟貨進廚房!誰知道身上有什么病毒?!?/p>
我登時狠狠松了口氣。
原來是怕我手臟,不是知道了我手上有人命,沾染了蓋不住的血腥。
和親生父母見的第三面,父親問我在哪兒讀書。
我說:“從沒上過學?!?/p>
父親根本不像故事寫得那樣,說可憐的姑娘,再送我去讀書。
他手一顫撕碎了財經報一角:“文盲?”
“認字嗎?”
我又搖搖頭,說不怎么認字。
誰知父親脫口而出,罵我是個廢物。
“凌氏從不養廢物!”
我嚇得說不出一句話,比第一次送養父去見閻王的時候還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