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和任芊彤的五周年結婚紀念日上,我終于決定她和分開。
她幾乎是立馬就帶我走完了程序,大半部分的財產,全都劃到了我的名下。
我徹底成了世人眼中的軟飯男,她大喜過望,甚至寧愿付出更多,只求能和她心愛之人圓滿。
離開那天,她很早就在門口等我,和那個一直橫亙在我們婚姻中的男人一起來送我,如同多年的好友一般,倚在車門前笑著對我告別:
“阿云,謝謝你高抬貴手,舉辦婚禮的時候我們一定打電話通知你!”
我無視她臉上的笑意,轉身紅了雙眼,心如刀割。
三個月后,我果真接到了她的電話,卻不是因為婚禮。
對面那人聲線陌生,十分著急地通知我:
“賀牧云是嗎?機主出了車禍,嘴里一直在喊你的名字,能來市一院一趟嗎?”
掛斷電話后,猶豫不過十分鐘,我就去了醫院。
內心的恐慌驅使著我,哪怕我無數次告誡自己已經跟她離婚了,仍然無濟于事。
送她到醫院的是位大哥,描述現場慘狀的時候繪聲繪色:
“不知道什么情況,車開一半她突然就停下了,后車來不及反應撞上去,渾身都是血……”
“我把她扶下來的時候她有點神智不清,嘴里一直在喊什么云,我一翻緊急聯系人,這不正好和你對上了嘛!”
我到的時候任芊彤已經出了手術臺,醫生說她運氣比較好,只是一些皮外傷。
我掏了幾千塊錢的感謝費遞給大哥,起身想送他離開,正好和匆匆趕來的白宇迎面撞上。
醫生走出病房喊人:
“病人已經醒了,家屬可以進去了。”
他直愣愣地看向我,話是說給我一個人聽的。
可我只是站在原地,好半天沒有反應,只因我是一個冒牌家屬。
一個月前,白宇已經給任芊彤求過婚,名正言順的家屬來了,我一個早就跟她毫無關系的前,夫又哪來的膽子邁出第一步。
但白宇很大度,沒有因為我先前跟醫生溝通時的僭越生氣,甚至還在進門的時候,不動聲色地看向我:
“今天的事麻煩你了,要一起進去看看嗎?”
我無視掉大哥和醫生疑惑地打量,沉默地搖頭表示拒絕。
折騰一整夜,我精神緊繃了好久,情緒卸下來后,已經沒了多少力氣,我只能靠著墻壁緩沖。
但下一秒,我只恨自己沒有馬上離開。
白宇特地給病房留了一個縫,我聽見他語氣薄怒,著急地開口:
“為什么不給我打電話?我還比不上外人嗎?”
病床發出“吱呀”的聲響,床上的人坐了起來。
透過那一點光亮,我看見那個頻繁出現在我夢里的人伸手撫摸他的臉,溫柔撒嬌:
“出門太急啦,拿成了以前不要的手機……你別生氣嘛,下次肯定不會啦。”
殘存的最后一點念想也消失殆盡,這個電話,原本就因為一個烏龍產生。
早該放棄的,她態度都那么鮮明了,我又還在奢望什么?
手機是不要的,我這個人對她來說,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