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前,在他的胃病好轉許多后,我將養生壺拿走清洗。
意外注意到,旁邊攤開的筆記本內頁。
在陸凝和文思思中間,有一個“or”,多次涂鴉的橫線體現著執筆人的糾結。
最后留下筆走龍蛇的狂草,“我都要”和“煤氣燈效應”。
讓裴燁一個商科生和我看對眼的原因,是我這個舞蹈生和他一樣加入了大學推理社社團。
入社時需要講述一個懸疑故事,讓其他社員推理出謎題。
在他講完一對充斥冷暴力的夫妻故事后,我給出了答案:
“丈夫通過調整煤氣燈亮度并否認妻子感知,使其懷疑自己精神錯亂。這種通過扭曲受害者認知、否定其感受和記憶,以達到控制目的的行為模式,被心理學界稱為‘煤氣燈效應’?!?/p>
“操縱者扮演‘永遠正確’的角色,通過否定、扭曲事實等方式播種困惑;被操縱者因過度依賴對方,逐漸懷疑自身認知,甚至將操縱者的行為合理化?!?/p>
此刻沙啞的聲音和七年前的少女音重合在一起,我盯著臉色慘白的裴燁繼續道:
“讓姐姐報復巨峰集團太大材小用,而且我一刻也等不了。”
我指了指角落的云臺相機,“巨峰的六周年,也是我們在一起七年的日子,我本來直播是要給你驚喜的?!?/p>
當時我看到筆記本,沉溺在男友變節的痛心。
今天才明白,其實裴燁是想讓我成為眾人眼里的婊子,這樣他可以理所應當攀附文家,還可以大度地接納我這個不忠的女友。
聽完我的話,姐姐別過臉抹了抹淚水。
秦爺爺紅著眼睛,“小凝現在真厲害,都會自己給自己討回公道了,說吧,要爺爺怎么給你撐腰!”
我搖了搖頭,“他們該承擔什么法律后果,就承擔什么好了,我不想像他們,為行使權利而扭曲人性。”
“好?!?/p>
在我被送上醫院養護的同時,我把云臺錄像的資料上傳各大社交媒體云端。
當天無數群情激奮的網友在巨峰門口扔雞蛋、潑油漆,許多在感情里被潑臟水的網友替我發聲。
在我醒來后,眾多媒體打爆了我的電話,但更多的來電屬于裴燁。
見我不接,手機屏一遍遍彈出短信:
【阿凝,我錯了,我就是看你在舞臺上有太多人覬覦,我也不是想抹黑你,只是沒有安全感】
【原諒我好不好,現在股東全撤資了,我們的心血毀于一旦了】
到后面,求饒夠了還不見我回應,他破防繼續:
【你裝什么?陸凝,你不就是會跳幾支舞嗎?有什么了不起的,都是以色侍人,和賣有什么區別!】
【你要是真的愛我,干嘛藏著掖著,我是想攀附文家,你這樣防著我就很高貴嗎?現在來巨峰跟我求婚,再打點錢重振裴家,我就對外宣布你裴太太的身份,反正你名聲臭了,腿也悔了,那張臉還有“賤”字,除了我,哪個男的還肯要你???】
我直接注冊微博,以當事人身份認證,將短信內容po出去。
附言:“臉上的疤可以通過領先的醫療祛除,腿有傷,我可以轉型不露腿的古典舞,沒人娶不妨礙我拿下過許多冠軍,而且還會持續斬獲,不像有的人,破產了,可就一直是窮鬼。
視頻里我每句話都是真的,你小、短、快也不是氣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