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在張婆子的心里,張小月一家人,大概都是她弄錢的奴仆而已。
她根本沒把三兒子一家當人看待。
此時,張小月聽了張婆子的話,眼里的冷意一閃而過,張小月道,“奶奶,我的二哥的病,我自己出錢治,我一個外嫁女,潑出去的水,已經被你賣了一百元了,和張家也沒有一丁點的關系了,說句難聽的,這要不要叫你一聲奶奶,全看我心情,奶奶你老糊涂了,混吃等死就行了,小輩的事情,你就不勞你費心了。”
張婆子聽了這話,氣極了,惡毒的謾罵之語,好像雨點一般潑下來。
“賤丫頭,你說你老糊涂了?你說誰混吃等死?哎喲喂,我怎么有這么不表順的孫女啊,家門不幸啊,老三啊,你快來看看你的女兒,你看看你養了什么歌狗東西?”
張婆子的哭聲分外的高昂,村子里多半的人家都聽見了她的謾罵聲,不少人走過來看熱鬧。
張婆子看人都來了,當即往地上一倒,哇哇大哭,“嗚嗚嗚,你們都來評評禮,這死丫頭咒我死呢?哪有這樣做孫女的,嗚嗚嗚,老天爺,你怎么不把這個孫女給收走了?”
一旁,張婆子的小女兒惡狠狠的看了張小月一眼,一臉蠻橫的道,“張小月,不是我這個做姑姑的說你,作為張家的姑娘,你咋能不聽我娘的話呢?我娘說的話,可都是為了你好啊,你說二侄子這個樣,這病肯定也治不了,咱們這樣的莊戶人家,誰家人動不動就進縣城的醫院的?我娘還不是為了這個家省那幾個錢?畢竟,誰賺錢容易?我娘還不是擔心你年齡小,被人給騙了!”
張小月冷笑一聲,道,“我賺的錢,我愿意給我二哥治病,至于省下了的錢?嘖嘖,姑姑倒是站著說話不腰疼,看看姑姑這簇新的的確良衣服,看看這黑色小皮鞋,這些錢咋來的姑姑還能不知道?不就是賣侄女的血汗錢?姑姑啊,你上高中吃吃喝喝,哪樣不要錢?這些錢,不也是我哥哥們賺的錢?如果我二哥摔著了,要說沒臉,你是最沒臉說這話的,我要是你,我羞都羞死了,還能在這說風涼話?”
這話一出,張小月的小姑姑張金鳳立即嗚嗚的哭了起來。
“嗚嗚,娘啊,我一片好心,小月咋就這么見不得我?她在縣城享福,卻說我們家把她賣掉了,她咋這么沒良心?咱們村哪個賣姑娘的人家能去縣城享福?”
張金鳳這么一說,尤其咬住“縣城享福”四個字,一時,村里人看向張小月的目光都帶著審視。
張小月淡淡的道,“縣城享福?既是好親事,姑姑為何不嫁去?那個男人三十二歲了,家里一個寡母,兄弟兩個,妹妹兩個,一家子都沒有工作,就等著那個男人養家,更別提我嫁過去這么久,還是姑娘身子,那男人那方面根本不行,嫁過去就斷子絕孫,奶奶倒是真給我找了好親事,也是,賣了一百塊錢呢,這一百塊錢,沒少給姑姑買衣服鞋襪吧?這整個村子,誰家不是穿著補丁衣服?誰家不是小的撿大的衣服穿?就小姑姑金貴著呢,沒一身都是新衣服,這穿的吃的,是誰的血汗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