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到家時，渾身濕透，冷得打顫。
客廳亮著燈，媽和陳柔正坐在沙發(fā)上喝著熱茶，像沒事人一樣。
我徑直往自己房間走。
“站住！”
我媽的聲音冰冷。
我沒理。
突然，她瘋了般沖過來，一把推開我，撲向我的衣柜。
“嘩啦”一聲。
只見她不管不顧把里面的衣服裙子一件件扯出來，狠狠砸在地上，瞬間堆成一片狼藉！
“柔兒來！某些人不是不給錢嗎？她的東西你隨便挑！”
我媽喘著粗氣，狠狠瞪著我。
陳柔慢悠悠走過來，抱著胳膊，用腳尖嫌棄地撥弄著我的衣服。
撇著嘴，聲音又甜又毒：“媽，算了吧。這些又舊又土，款式都過時八百年了，穿出去丟死人了。我才不要。”
“媽糊涂了，我閨女說得對，這些破爛配不上你！”
我媽摸摸她的臉。
一轉(zhuǎn)身，猛地從抽屜里拿出把大剪刀，彎腰就朝地上的衣服狠狠剪下去！
“嘶啦——”
那些我工作后辛辛苦苦攢錢買的衣服，一件一件，瞬間裂開大口子。
腦子嗡的一聲，維持了多年的忍耐瞬間分崩離析。
我轉(zhuǎn)身沖進對面陳柔的臥室。
提起墻角刷陽臺用過的油漆桶，對著她塞滿了嶄新、精致衣裙的衣柜，用盡全身力澆了下去！
黏稠的油漆傾瀉而出，瞬間淹沒了那些蕾絲、雪紡、亮片
“啊——我的衣服！媽！！”
陳柔的尖叫充斥著整個屋子。
我媽聞聲撲進來，看到那一片刺眼的白，眼珠瞬間爆出血絲。
“你個chusheng！看我不打死你！”
她抄起門后手臂粗的掃把棍，沒頭沒腦就朝我掄過來。
棍子帶著風聲砸在我的身上，疼痛難忍。
“滾出去！現(xiàn)在！立刻！給我滾！永遠別回來！”
我媽歇斯底里地咆哮著。
我大搖大擺走出門，臉上帶著冷笑。
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厚重的防盜門被狠狠摔上。
緊接著，被從里面“咔嗒”反鎖了。
下樓時，我媽和陳柔的叫罵聲還依稀可辨。
“讓她滾！死在外面最好！”
“我的衣服全毀了！那個瘋子！媽你得給我買新的！更貴的！”
也好，這個家，不回也罷。
她們不知道，我早就存錢在市區(qū)買了套新房子，精裝修，拎包入住。
大雨滂沱，我打車回到新家，把自己沉進浴缸。
熱水包裹住我疼痛的身軀，我慢慢放松下來。
一些刻意封存的回憶不受控制地涌進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