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媽眼里,我的解釋是狡辯,無論我說什么,在她眼里都是謊言。
我崩潰跑走,
剛從醫院出來,一個散發著腥臭味道雞蛋狠狠砸在我的臉上。
“這就是那個直播間的天生壞種,這么能裝,要是能真得癌癥去死就好了!”
沒等我反應過來,越來越多路人將我包圍,不斷有口水吐我身上:
“這種天生壞種禍害活著浪費空氣,死了也是浪費土地,就該不得好死挫骨揚灰,”
我媽失望的眼神還在腦海揮之不去,路人們罵聲如同利箭無孔不入,仿佛要將我刺成篩子。
我抱著頭,無力蹲在地上。
不知過了多久,罵聲突然止息。
一雙粗糙大手將我從地上強行拽起。
我試探著睜開眼,對上我爸陰沉的臉色。
“氣瘋你媽媽,嚇壞你妹妹,你這個天生壞種終于裝可憐玩夠了?”
我爸一字一頓說著,每個字音都像是從牙縫里強擠出來的。
在我恐懼目光中,我爸嫌棄甩開抓著我的手,立即有兩個訓練有素保鏢將我強行帶上保姆車。
車門徹底關嚴瞬間,我爸冰涼夾雜著濃烈怒意聲音一起傳來:
“法院開庭前你就都在禁閉室好好思過,老子就不信治不好你這從娘胎帶來的壞毛病?!?/p>
埋藏在潛意識深處最不愿回想起記憶傳來。
漆黑逼仄房間,蟑螂和老鼠啃噬紙殼發出細碎聲響,
雙腿控制不住地彎曲,我本能跪在地上車上朝外面磕頭:
“爸我錯了,別關我禁閉,我害怕,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我再也不敢了?!?/p>
回應我的,是車子被啟動嗡鳴聲。
胃里更強烈絞痛傳來,
我無力蜷縮在地上,任由保鏢像拖著死狗一樣將我從車上拖拽下來,然后毫不留情丟進那間逼仄狹窄禁閉室。
胃越來越疼,意識也越來越模糊,恍惚間,我好像聽到沈明珠和我爸對話聲:
“爸爸,就這樣關著姐姐不給她吃飯,她胃癌會不會加重?。俊?/p>
我爸竭力壓抑著怒意,聲調溫柔道:
“明珠別擔心,沈夭幾天不吃飯餓不死?!?/p>
我無力睜開眼皮,入眼一片漆黑。
沒有窗戶,沒有時間,也不知過了多久,手機只剩3電量。
在手機徹底關機前,我給江敘白編輯一條短信發送過去。
不知又過了多久,就在我以為快要死在這里時,緊閉的大門終于開了。
保鏢將我從禁閉室帶到法院時,我把命正坐在原告席,在他們面前堆著一本厚重賬單。
現場圍滿舉著鏡頭記者。
正式開庭那一瞬間,我爸媽將賬本交給法官。
經過幾番嚴密計算,他們終于計算出從我出生到現在給我所有開銷金額:
“3185·64。”
我朝著爸媽露出抹釋然笑意:
“原來我欠你們的,早就還清了。”
對我總是充滿失望與憤怒的臉上,終于出現一抹裂痕。
我爸怒不可遏從座位站起,我媽嗓音尖利,試圖掩蓋語氣中心虛:
“是我和你爸給了你生命,你欠我們的,永遠都還不清。”
一個星期水米未進,胃酸在胃里來回翻騰,我不再壓抑喉嚨里猩甜,一口鮮血噴在他們臉上:
“欠你們的,連這條命,我一起還給你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