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后,我過上了豬一樣的生活。
每日除了養傷,就是陪外公外婆在后院的池塘邊曬太陽。
我懶洋洋地躺在搖椅里,恍惚間,回到了無憂無慮的少女時代。
旁邊的小搖椅上,躺著一個肉嘟嘟的小姑娘,叫可兒,是我表哥家的孩子。
夫妻倆跑去二人世界,把這個甜蜜的負擔丟給了我。
我帶著她去了郊區新開的一家高檔溫泉樂園散心。
看著她酣睡的側臉,我忍不住戳了戳她的小臉蛋。
我抱著她回房間,一個小小的身影,卻一直跟在我身后。
他突然沖過來,抱住我的腿,帶著濃重的哭腔。
“媽媽,我終于找到你了。”
“你怎么這么久都不回來看我們?”
是宇澤。
我懷里,被吵醒的可兒翻了個身,夢囈著,“媽媽,媽媽。”
我下意識地拍了拍她的背,輕聲哄著,“乖,快睡。”
然后,我低下頭,看著抱著我腿不放的宇澤,聲音冷得沒有一絲溫度。
“小朋友,你認錯人了。”
我知道,他聽得懂。
他既然那么討厭我這個媽媽,我又何必上趕著作踐自己。
懷里的可兒不輕,我有些不耐煩地看著他。
“再不松手,我叫保安了。”
宇澤愣住了,慢慢松開了手。
他亦步亦趨地跟在我身后,像一只被遺棄的小狗。
可兒醒了,揉著眼睛說想吃蛋糕。
我抱著她去了餐廳。
我把一塊提拉米蘇遞到可兒面前時,宇澤也跟了過來,眼巴巴地看著。
可兒一邊吃,一邊含糊不清地問,“小哥哥,你爸爸媽媽呢?”
宇澤的視線,死死地盯著我手邊的另一塊黑森林蛋糕。
他的眼神,失落又渴望。
我把那塊蛋糕推到他面前。
“吃完,就不要再跟著我。”
他一小口一小口地吃著,像是想讓時間走得慢一點。
下一秒,蘇蔓溪驚慌失措地沖了進來,一把摟住宇澤,眼淚說掉就掉。
“寶貝你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丟了!”
我收拾好東西,抱著可兒準備離開。
蘇蔓溪卻叫住了我,“蘇錦安,我還以為你多有骨氣呢,原來還是忍不住要貼上來。”
她看了一眼我懷里的可兒,眼神鄙夷。
“怎么?這么快就找到下家,準備給別人當后媽了?”
“還是說,你又用燒尸體的臟錢,來這種地方消費?”
宇澤突然掙脫她的懷抱,擋在我面前。
“不許你這么說我媽媽!”
我第一次,聽見他維護我。
可惜,是在我早已不需要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