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櫟韓哪哪都過得比自己好。
他就像是站在黑暗下的小孩,偷窺著本應該屬于自己的幸福。
從此岑羽的心態就發生了變化。
他想要的東西他就會拼命去爭取,去證明,強硬的留在身邊。
岑羽不知道自己的對錯,但是他知道這個樣子會讓自己的父親看到,自己才是最讓他驕傲的孩子。
但是他在季知渝身邊就看到了不一樣的一面。
同樣在國外打拼了那么多年,她身上的傷口一層又一層。
等自己開始心疼的時候,它們早就已經結痂了,不疼了。
她麻木的往上爬,拼命的往前走,也就是想讓國內的弟弟妹妹過得好一點。
她是愛他們的。
很愛很愛。
岑羽這才想到,自己怨恨了父親這么多年,賭氣不和他說話。
而另一邊的他是不是也在那樣的環境下生存?
岑羽恨他,恨他義無反顧的離開,恨他把溫馨的一個家弄成現在這樣。
可是現在岑羽卻又在心疼他在國外過得好不好。
自己父親的白發多了一半,人也不如那么多年以前那樣意氣風發,談笑晏晏。
岑羽那些恨堵成了一口氣淤積在心里,憋的心臟發酸,眼眶也泛紅。
他說不出一句話。
岑羽沒辦法直面父親的眼睛,他始終低著頭,不知道該做什么。
聽著他在電話里輕微的嘆息聲。
季知渝猜到了他現在在想些什么。
斟酌了一下,她輕聲開口。
“岑羽,我其實在國外挺幸福的”
季知渝站起身走向陽臺,抬頭看向天上的月亮。
古人常以月表達思念。
但對于他們在外的人來說,月亮能見到他們見不到的人。
季知渝看著熟悉的月亮,繼續說道。
“我在國外奮斗的時候,只要一想起我身后的弟弟妹妹就不會覺得累,因為我只要多努力一點,他們就能輕松一點”
“我想回家,我知道他們在家里等著我,但是我怕一回去,就有了情感的牽掛”
“我不是不愛他們,只不過表達愛的方式不同,我還沒來得及說出口”
季知渝慢慢的把自己的心理感受說完,眼神釋然。
岑羽沒有吭聲。
他像是聽到了自己父親想對自己說的話。
兩個不同的心臟在此刻碰撞,月亮照在陽臺上的兩個身影上面。
一個孤寂,一個柔和。
但是他們此刻看的都是同一個月亮。
“謝謝你,季知渝”
岑羽摸了把臉,重新恢復了往日里沒心沒肺的樣子。
“季總幾點睡啊,要不然我給季總唱個助眠歌曲吧”
季知渝聽到他語氣恢復正常,嘴角笑容不減,慢悠悠的回了一個“有病”。
她掛斷了電話。
季知渝看著院子里季之夏新栽上一輪的花,只感覺渾身輕松。
她把心底的話說了出去,在調解岑羽的過程中也實現了自我調解。
想起那么多酸甜苦辣的時光,季知渝倒感覺也沒什么不好。
至少現在的一切都是那時候拼搏的自己給的。
愛的人都在身邊,而季家也即將迎來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