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玉膏珍貴,這會兒她也不會吝嗇說一句謝恩的話。
“多謝大爺。”
陸瑾晏冷笑一聲,將那盒碧玉膏扔進她懷里。
“拿去,我瞧你用的時候怕是不少。”
穗禾用手臂接住,將它放在自己腿上,譏諷道:“胡嬤嬤打奴婢,是想讓奴婢屈服,順從地去服侍您。”
“她如今已達成心愿,想必也沒有由頭再打奴婢了。”
“奴婢若是不犯規(guī)矩,府里老太太和大太太也不會輕易責罰奴婢。”
“試問,奴婢下回被罰,會是惹怒了誰?”
穗禾嘴上說著問題,可眼眸只看著陸瑾晏,平靜無波,先前在王家時的熊熊怒火,好像都變成一潭死水。
陸瑾晏眼眸驟縮,嘴角不悅地抿起。
“你若是本分規(guī)矩,我自是不會罰你。”
可看見穗禾手腕上被他拽出的紅痕后,他話音又變得沒有先前的嚴厲。
“胡嬤嬤是始作俑者,我會給你一個交代。”
穗禾心里冷笑,胡嬤嬤是老太太身邊的紅人,這個交代怕是高高舉起,輕輕落下了。
“您隨意,所幸奴婢沒家破人亡。”
陸瑾晏被她那句家破人亡氣笑了,可這些都沒有她是被逼無奈伺候他,讓他更不痛快。
他看著她扭向一旁的側(cè)臉,腦海里浮現(xiàn)的是她先前拿刀kanren的場景。
半點儀態(tài)沒有,發(fā)髻凌亂,神色瘋狂,可卻是他從未見過的場景。
縱使她規(guī)矩不好,貪財市儈,骨子里的狠戾,可卻赤忱得可愛。
他不能不承認,滿府沒人比她活色生香。
馬車疾馳后,終于在陸府前停了下來。
穗禾的手涂了碧玉膏,趕車的小廝幫著她提了那個小木桶去側(cè)門。
陸瑾晏坐在馬車里,看著她下車時絲毫沒有停頓的腳步,搖頭失笑。
用不上他了,果真是無情。
角門外,穗禾才想進府,就被守門的小廝攔住了。
穗禾皺眉道:“這是怎么了?我未曾有夾帶。”
小廝尷尬地指著那個小木桶,“你知道的,這外頭的吃食向來是不讓帶進府的。”
穗禾啞言,這種事過去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她怎么都沒想到,今日就拿不回去了。
穗禾不死心,仔細解釋道:“只是豆干,沒有旁的了。”
她打開小木桶給小廝看,可守門小廝臉色難看地搖頭,就是不放行。
穗禾沒辦法,看著那桶豆干嘆氣。
守門小廝撇撇嘴,“又不是值錢的玩意,算了吧。”
趕馬車的小廝笑了一聲,試圖解圍。
“穗禾姑娘不如給我吧,我家人多,正好炒了吃,不然你們都難做。”
穗禾嘆了口氣,將小木桶給他,“你拿回家吃吧。”
趕馬車的小廝高興地謝了一聲,提著木桶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豆干不宜做,穗禾心里感激李和,這豆干雖然她吃不了了,可沒有浪費就好。
她看了眼陸府外的巷子,外頭人影憧憧,熱鬧非凡,可她終是要進了這高門大戶,恪守規(guī)矩。
與此同時,馬車里,陸瑾晏看了眼那桶豆干,冷漠地移開視線。
“處理了。”他冷聲吩咐小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