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午后,蘇瓷正在院中整理從倉州帶回來的藥材,小滿和云燕在一旁幫忙。
陽光暖融融的灑在身上,驅散了晚秋的寒意,一切顯得歲月靜好。
“夫人,您看這株草藥,是不是該曬干了再收起來?”小滿手里舉著一株草藥,詢問道。
蘇瓷接過來聞了聞,點點頭:“嗯,掛在廊下風干即可。”
就在這時,平元步履匆匆的從外面走了進來,神色凝重。
“公子,夫人。”他先是朝蕭執的書房方向拱了拱手,然后轉向蘇瓷,
“王爺派人傳話,請公子和夫人即刻去一趟正廳,說是許久未見,甚是想念。”
“甚是想念”這句話,怎么聽都透著一股虛偽和怪異。
蘇瓷手上的動作一頓。
寧王,蕭禮。
他是蕭執的父親,也是她不共戴天的仇人。他忽然召見所為何事?
她下意識地看向書房的方向,門扉緊閉,看不見里面的人。
“公子已經知道了。”平元補充道,“正在更衣,讓屬下來請夫人一同準備。”
蘇瓷點了點頭,將手里的藥材遞給小滿,轉身回房。
她換上了一身素雅的衣裙,沒有佩戴任何多余的首飾,只求不引人注目。
等她收拾妥當出來時,蕭執也正好從書房里走了出來。
他一身玄色錦袍,金線繡著暗紋,襯得他愈發面如冠玉,身姿挺拔。
只臉上那點若有似無的笑意消失了,周身都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息。
“走吧。”他淡淡地開口。
蘇“瓷”嗯“了一聲,跟在他身后。
兩人一前一后走在王府的回廊里,誰都沒有說話,氣氛沒來由的壓抑。
到了正廳門口,蕭執忽然停下腳步,轉過身來。
他深深地看了蘇瓷一眼,那目光復雜。
片刻后,他抬起手,極自然地將她鬢邊一縷被風吹亂的發絲掖到耳后。
指尖冰涼的觸感,讓蘇瓷一僵。
“別怕。”他的聲音壓得很低,只有他們兩人能聽見,“一切有我。”
這句安撫,非但沒讓蘇瓷放松,反倒讓她心頭更緊。
兩人并肩踏入正廳。
主位上,端坐著一個年近五旬的男人。
寧王蕭禮,身著絳紫王袍,金冠束發,端坐主位。他與蕭執眉眼相似,卻多了幾分沉淀的陰鷙。
蘇瓷垂下眼簾,將心底翻騰的恨意死死壓住。
“兒子、兒媳拜見父王。”蕭執和蘇瓷一同躬身行禮。
“起來吧。”寧王的聲音聽起來還算溫和,
他將目光投向蕭執,上下打量了一番,“執兒,你這趟去倉州,氣色倒是好了不少。”
“托父王的福。”蕭執的回答不咸不淡,聽不出半分父子重逢的喜悅。
寧王的眼神閃了閃,許是對他的冷淡習以為常,轉而看向蘇瓷:“本王聽聞,你們在外遇到了賊人,執兒為了護你還受了傷?”
蘇瓷低聲應道:“是兒媳無能,連累了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