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雪櫻不再言語。
她用盡最后的清明意志,捏起一根銀針,對準了自己心口下方的“神封穴”。
這一針下去,可以瞬間激發人體所有潛能,以生命力為燃料,強行沖開咒術的禁錮。但代價,也是巨大的。
她沒有時間猶豫了。
那個男人雷霆之怒的樣子,她見過一次,不想再見到第二次。
指尖微動,銀針刺破皮肉。
杜妍妍趴在床沿,已經三天三夜沒有合眼。
葉云安靜地躺著,胸口那塊古樸的玉簡散發著微弱而穩定的光暈,像一道堅不可摧的城墻,將所有侵蝕他生命的氣息都擋在外面。
可這安寧,卻像暴風雨前的死寂。
“咳”
喉嚨里一陣抑制不住的癢意上涌,杜妍妍猛地直起身,劇烈地咳嗽起來。她下意識用手捂住嘴,一陣撕心裂肺的嗆咳之后,攤開手心。
一抹刺目的猩紅。
血?
她的大腦有一瞬間的空白。緊接著,一股完全不屬于這個空調恒溫房間的酷寒,從她撐在床單上的手腕處,閃電般地竄了上來。
那不是冷,那是冰封,是足以凍結靈魂的死氣。
“呃”
杜妍妍悶哼一聲,整個人像是被無形的巨錘砸中,控制不住地向后踉蹌了一步。她低頭看向自己的手腕,瞳孔在一瞬間縮成了針尖。
幾條比墨汁還要濃郁的黑線,正像有生命的毒藤,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從她的皮膚下浮現,蜿蜒著向上攀爬!
這黑線,和葉云身上的幾乎一樣,但顏色更深,更黑,仿佛凝聚了所有惡毒的怨念。
完了。她立刻明白過來。
玉簡的力量只集中在保護葉云一個人身上,形成了一個緊密的能量護罩。而她日夜守在這里,就處在這個護罩的邊緣。那些無法攻破護罩的咒力,就像是溢出堤壩的洪水,找到了她這個最近的宣泄口!
刺骨的寒意瞬間席卷全身,緊隨而來的,是靈魂被強行撕扯的劇痛。杜妍妍的身體軟了下去,眼前陣陣發黑,幾乎要昏厥過去。
“妍妍?你怎么了?該喝藥了。”
恰在此時,房門被推開,一個五十多歲的婦人端著一碗湯藥走了進來。她是曾經照顧葉云多年的秦姨。
“秦姨別過來!”杜妍妍用盡全身力氣,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
可已經晚了。
秦姨一眼就看到了她嘴角的血跡和慘白如紙的臉,以及她手腕上那猙獰可怖的黑線。
“天哪!”
秦姨手里的碗“哐當”一聲摔在地上,褐色的藥汁濺了一地。她發出一聲短促的尖叫,臉上血色盡褪。
“這這是先生身上的咒!它怎么到你身上去了?”
“我讓你別過來!”杜妍妍嘶吼著,劇痛讓她渾身痙攣,每一塊肌肉都在顫抖,“會傳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