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15
病房門外，路修的助理小張震驚了，“蘇蘇小姐，你怎么來了？”
路修和我一樣。
什么事兒都喜歡自己扛。
我們都想做彼此堅實(shí)的依靠，卻忘了訴說痛苦也是親密行為中的一種。
“我想他了，所以來看看。”
助理謙遜地閃到一旁，替我打開了病房門。
路修安靜地躺在床上輸液。
他黑眼圈很重，面色發(fā)白，嘴唇烏青。
一看就是累了很久。
我替他掖了掖被角，又趴在他床上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我被路修溫柔的聲音喚醒，“清清，清清快醒醒！”
“該吃早餐了！”
我揉了揉惺忪睡眼，又甩了甩發(fā)麻的手臂。
溫暖的陽光透過梧桐樹的縫隙，打在路修身上。
他笑著夾了一個餃子，塞進(jìn)我嘴里。
“快嘗嘗，我特意讓小張去城南買的，就知道你想吃。”
我一邊咀嚼，一邊落下淚來。
他向我宣布了一個好消息，“再過幾天我們那個大單就要塵埃落定了，我們的苦日子要結(jié)束了”
他伸手，用指腹擦了擦我的淚痕。
溫柔安慰我，“小哭包，快別哭了。”
“你的眼淚是水晶做的，不許哭，再哭我就要心疼了！”
我的哭聲越來越大。
“我好崩潰，路修”
“我好怕你也離開我”
我把我爸媽過世的消息跟他說了。
他詫異萬分，又自責(zé)地罵自己，“怪我沒用！如果我能晚點(diǎn)走就好了”
可我又怎么會怪路修呢？
我只有他了。
我們抱在一起，成了彼此唯一的依靠。
【嗚嗚嗚！我的兩個苦命寶寶！再堅持堅持吧！】
彈幕哭成一片。
16
暑假，我和路修每天粘在一起。
他去開會，我就坐在會議室外的沙發(fā)上寫歌詞。
他去出差，我就坐在副駕駛上吃他給我買的零食。
他去談生意，我就在當(dāng)?shù)氐穆糜蝿俚爻猿院群取⒄胰肆奶鞂ふ异`感。
兩個月后，一個不速之客出現(xiàn)在路修的辦公室。
“我就知道她在這。”
蕭賀自嘲地笑著。
又點(diǎn)了根煙，吐出薄薄的煙霧。
我看不清他的臉。
他修長的五指就這么撐在路修的辦公桌上，眼睛泛紅，“我還挺羨慕你，當(dāng)初是我太懦弱了，娶了葉珊珊后，我才發(fā)現(xiàn)他們家人根本瞧不起我，他們常常罵我是沒用的鳳凰男，攀上了葉家的高枝。”
“如果當(dāng)初我沒有選擇這條看似平坦實(shí)際卻泥濘不堪的道路，像你一樣拼搏出來，我就不會因?yàn)閮?nèi)疚而痛苦了”
“你是對的，路修。”
他轉(zhuǎn)身和我碰了個滿懷。
嘶！
好疼！
我的眼淚不受控制，啪嗒啪嗒往下掉。
“沒事吧？！”
蕭賀蹙眉，慌張地問我。
“離她遠(yuǎn)點(diǎn)！”
路修推開他，朝我被撞的額頭輕輕吹了吹氣。
“呼呼，還疼嗎？”
“不了”
蕭賀露出痛苦的表情。
悄悄退出了門外，轉(zhuǎn)身走了
很快我就收到了他發(fā)來的信息：
【我認(rèn)輸了，清清。這一世換我讓位，如果你跟路修在一起幸福，那我祝福你們。但他敢辜負(fù)你，我絕不會輕饒他！】
我沒有回復(fù)。
把他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