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向俞捧著破碎畫卷,踉蹌出門。
鬼使神差下,他回頭一瞥,正對上林歲晚空洞的眼神。
那一刻,他心慌意亂,加快步伐。
直至回房,看著面色好轉(zhuǎn)迎上來的柳煙煙,依舊煩躁難消。
“春桃是姐姐的貼身丫鬟,在我這兒待久了怕是不妥。”她擠出笑意,刻意道。
霍向俞正心煩,一聽與林歲晚相關(guān),便不耐嘖聲。
“如今你才是府上要緊之人,要誰不要誰,你自決斷。”
柳煙煙立時得意,手撫微凸小腹。
霍向俞叮囑罷便離府,于富貴閣一杯接一杯飲酒。
春桃是林歲晚陪嫁丫鬟,若她知自己將春桃給了柳煙煙,必會來鬧。
然天色已晚,仍無半點林歲晚消息。
捏著酒杯的手緊了又緊:“夫人可有尋我?”
侍衛(wèi)疑惑搖頭:“不曾”
霍向俞冷笑,林歲晚那大小姐脾性,想必是想通了。
忽地樓下騷動。
人群涌向?qū)④姼较颍粝蛴嵝念^不祥預(yù)感驟起。
不及走樓梯,翻身自酒樓窗臺躍下。
“天爺,將軍府誰歿了?”
“不知啊,好貴一口棺。”
聽清路人言語,霍向俞心膽俱裂。
“胡吣!”他扒開人群,厲聲呵斥。
然當他看見那口明晃晃的棺木停在將軍府門前,不由得怔在當場。
見霍向俞,滿頭大汗的掌柜如見救星,立時上前:“將軍,您可算回來了!府上兄弟不讓進啊!”
霍向俞目光陰冷:“誰讓你抬此物來?”
掌柜被他身上冷意所懾,結(jié)巴道:“這這是貴府夫夫人”
未待他說完,霍向俞似松口氣:“又是林歲晚的把戲。”
掌柜一時難辨真假,然棺已制成,斷無送回之理。
電光石火間,他憶起林歲晚定棺那日臨行前的話:
“送來時莫走正門,從后院入,會有丫鬟接應(yīng)。”
他臉色驟白,怎就忘了這句!
“對不住!對不住將軍!是小的送錯了!這就走!”他慌忙告罪,招呼人搬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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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知這是林歲晚的把戲,好端端送棺至將軍府,不過是想膈應(yīng)他。
他不理門外鬧劇,一甩衣袍跨過臺階入府。
莫名想去見見林歲晚,晨起時見她臉色似乎不佳。
未及抬步,見柳煙煙扶著肚子出來。
“將軍,府外怎這般喧鬧?”
霍向俞腳步一頓,轉(zhuǎn)身:“無事,走吧。”
“啊!夫人!”
林歲晚院中猝然爆出一聲凄厲慘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