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小貓兒讓他干等,還給他那么大氣受,今日他若不報復回來,這干爹的面子要往哪里放?不過小貓兒說過,女兒都是父親的小棉襖,還是父親上輩子的情人。既然他是做干爹的,如何會真的跟自己上輩子的小情人作對?待會兒用膳的時候讓她多吃點兒吧,也算是對情人的彌補。
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很喜歡情人這個稱呼,九千歲的一側(cè)唇角微微一掀,陽光下,又細又白的小虎牙如貝殼般閃亮。
正為自己的小算計暗自得意,視野里突然出現(xiàn)了兩個人。領(lǐng)先半步之人身形纖細,那聘婷裊娜的身姿,不知怎地,就讓九千歲覺得入了眼也入了心。
不知道小貓兒身后的李嬤嬤跟她說了什么,只見小貓兒笑得花枝亂顫,陽光下的一張小臉粉雕玉琢,竟是半透明的,只看一眼,就讓九千歲有種咬一口的沖動。
九千歲唇邊的笑意一點點彌漫開來,直到林若溪和李嬤嬤的身影從視線中消失,他才不悅地蹙了蹙眉。
正要喚寒夜,突然發(fā)現(xiàn)林若溪和李嬤嬤行走的方向乃是府門,猛地明白過來小貓兒是要離開。
求見不得二話不說就離開?而且還興高采烈?她就那么不耐煩他?那么不待見他?
九千歲的怒火騰地一下竄上來,抓起桌案上的茶杯便砸了出去
寒夜去膳司坊傳完膳往回走,剛巧遇見林若溪和李嬤嬤離開,急急忙忙打了個招呼就往鳳鳴殿跑,才跑到窗前,眼前白影一閃,來不及躲,“砰”地一下被砸了個正著。
這一下雖不至于將寒夜砸暈,卻實實在在在他腦門上砸了個大包。本想破口大罵,可認出這是千歲爺最喜歡用的茶具,顧不得頭痛,寒夜推開殿門便走了進來,“千歲”
“嗖”又一個杯子飛過來,寒夜也不敢躲,硬生生閉著眼受了。
千歲爺不管高不高興從來都沒有情緒,便是自幼跟隨千歲爺?shù)暮挂仓荒軓那q爺剝皮剔骨的嗜好中品出一些端倪。在所有人的眼睛里,千歲爺都是無喜無憂的霸主,永遠慵懶、危險,又觸不可及。
可現(xiàn)在,那樣神祗般存在的千歲爺居然在發(fā)脾氣。而發(fā)脾氣的千歲爺沒有下令剝?nèi)说钠ぬ奕说墓峭谌说男?,居然跟氣急敗壞的小孩兒一樣在砸東西。這樣的天下奇聞若是傳出去,估計先帝爺都要從墳墓里嚇得爬出來。
殿外的太監(jiān)們聽見殿內(nèi)“乒乒乓乓”的聲音嚇得大氣都不敢出,殿內(nèi)的寒夜無比幽怨地看著自家主子,不住祈禱這發(fā)神經(jīng)的妖孽趕緊恢復正常。
直到九千歲將整套茶具中的最后一只茶杯砸完,寒夜才頂著滿頭包小心翼翼道:“千歲爺?慧敏郡主和李嬤嬤大概還沒走遠,她們”
“嗯?”果然,九千歲才抓了茶壺準備丟過來的手猛地停下:“你說甚?”
寒夜目測了一下距離和角度,這茶壺不比茶杯,以千歲爺?shù)膬?nèi)力,若是他說錯了話,這一茶壺砸過來,估計能把他的腦漿直接砸出來。他還是先看清楚往哪兒躲比較保險后再說話也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