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應該掛著不少老衣服吧，拿出來穿上拍個變裝視頻，肯定能上熱門！”
眾人獰笑著往隔間沖，我渾身的血瞬間往頭上涌。
那是給今晚的客人專門準備的衣服，活人碰了，會招禍的。
我閉了閉眼，事不過三，再救他們最后一次。
我沖到最前面，死死拉住了譚徹的胳膊。
“不能進！那是客人的衣服，活人碰不得！”
譚徹猛地一甩胳膊，我被撞在隔間門把手上，疼得眼前發黑。
可即便如此，我還是用身體死死抵住門板。
譚徹伸手勾住我洗得發黃的襯衫領口，布料被扯得變形，勒得我喘不過氣。
“不讓人進？那你就用你的衣服來換。”
說罷，周圍的人立刻獰笑著圍上來開始撕扯我的衣服。
布料被撕扯的聲音刺得我耳膜生疼。
他們哪里知道，我這身衣服是用艾草汁反復浸泡過的，能擋些不干凈的東西。
若是真扯爛了，等會客人來了，這些人身上的戾氣沖撞了他們，后果不堪設想。
襯衫的領口被撕扯開，譚徹掐著我的脖子嗤笑一聲。
“敢攔我，就得付出代價。”
他猛地松手，我踉蹌著后退，還沒站穩就被踹倒在地。
譚徹蹲下身，拍了拍地面，語氣輕佻。
“給我磕三個響頭，求我饒了你這破店，今天這事就算了。”
我咬著牙瞪他，心中怒火更甚。
“我磕的頭，你們，怕是承受不起！”
3
“喲？還裝清高？”
譚徹猛地起身，一腳踹在我膝彎，我膝蓋一軟差點跪倒在地。
我勉強撐住地面，死死不愿意跪下。
“敬酒不吃吃罰酒是吧？”
“給我按下去！”
兩個人用力往我后頸按，我被迫低頭，額頭幾乎要撞上地面。
我拼命掙扎，他們拽著我的后領往旁邊猛扯。
我整個人被拖地撞向墻角的舊木柜，柜子上擺著盞青瓷燈，那是為奶奶攢功德換輪回的引魂燈。
“哐當”一聲，木柜被撞翻，青瓷燈摔在地上，玻璃罩四分五裂。
里面的燭火被氣流沖得猛竄一下，隨即立即熄滅。
一縷極淡的青煙從燈芯里升起，轉瞬消散在空中。
我瞳孔驟縮，渾身的血液仿佛都凍住了。
引魂燈滅了。
奶奶的輪回之路，盡了。
我看著那攤碎瓷，忽然笑了，笑聲凄厲。
奶奶，您教著我守著這方寸之地，要給那些有憾的魂靈留個念想。
說活人要敬逝者，說善惡終有報。
可您看，善被踩在泥里，惡在這張牙舞爪。
那我守著這些規矩，救這些惡鬼，還有什么用呢？
墻上的掛鐘滴答作響，離十二點，還有五十分鐘。
我轉身朝著譚徹的方向跪下，砰砰砰磕了三個響頭。
“喲呵，算你識相！”
我面無表情地站起身，不是要磕頭嗎，那就看這個后果你們能不能承受得住了！
我抬頭看向譚徹，聲音平靜：“不是要拍照嗎？我拍。”
譚徹愣了一下，隨即笑得更加放肆：“早這樣不就完了？”
他沖藍毛抬了抬下巴，藍毛掏出一瓶墨汁。
“用這個調粉底，拍出來才有那股子陰森勁，保證上熱門！”
我盯著那瓶墨汁，附身去撿地上混著污泥的白芨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