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溫雯一前一后,正要往樓下走去,正巧這時,宋會長迎面上來。
看到時俞出來時,他面色一怔:“怎么出來了?”
時俞發(fā)覺宋會長表情有些不自然,視線還不住往下面暼,似在躲著什么人一般。
她跟著往下看一眼,宋會長卻立馬攔在了她跟前,擋住她視線。
時俞不明所以,回答道:“再有兩日就要出發(fā)去往衡澤府了,我想再準備準備。”
再說云姑娘的紅綾,她修復好了還沒來得及還呢。
宋會長大手一揮:“有什么好準備的,我都準備妥當了。這還有兩日,你再進去多看看。”
說著,又要把時俞往遺妙鉛華里推。
時俞不解他這是何意,步子被推著向前,抗議一聲:“我看完了。”
“看完了也——看完了?!”宋會長一滯,停下動作,懷疑地上下打量她,“什么看完了?看完了一冊、兩冊?還是看完了柜子的一格難不成一整層?”
話到最后,宋會長聲調揚起,帶著幾分難以置信的懷疑。
時俞眨巴眨巴眼:“都看完了,遺妙鉛華看完了。”
宋會長扯了扯嘴角,說不出話來。
而兩位執(zhí)事自也聽到了這一番對話,面上不悅之色漸濃,顯然已將時俞當作了那等滿口大話之人。
溫雯在旁敏銳地察覺到兩位執(zhí)事的情緒變化,擔心起來:“兩位執(zhí)事地位尊崇,若是被他們不喜,往后小俞”
宋會長與時俞相處久了,對她是什么樣的人卻清楚的很,知曉她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必定是有把握的。
于是心肝顫了顫,聲音不穩(wěn)地考校道:“第一排柜第三層第二格中有一冊古籍《蘊丹法》,其內記載有數種蘊丹法子,可惜因保存不當,其中凝物蘊丹篇有所殘缺,你且說說,可有將此殘篇補齊的思路?”
時俞思索片刻,在宋會長目光下緩緩開口:“將火凝物、丹藏于物,融煉于其中。”
宋會長眉頭一跳,深吸一口氣假意平靜地繼續(xù)問道:“哦?如何將火凝物,又如何融煉于其中呢?”
時俞回答:“等到火行星辰交匯,天地灼灼,前往五行失衡之地采集其中火元之力,以此火元之力凝物,以控火攝火之法,采精元棄雜質。”
宋會長又問:“而后呢,如何蘊丹卻不毀丹?火行之屬猛烈暴躁,稍有不慎便是丹毀降品,又如何起到蘊養(yǎng)之效?”
他的問話步步緊逼,時俞卻不慌不忙,有條不紊給出答案。
她憑借前世的經驗就能準確無誤答出宋會長這些問題,如今又有叩命鈴演化完善,答案便愈發(fā)精確起來。
“凝物蘊丹之法的要訣在于火元之力的精純凝聚,是以要點不在蘊丹,而在養(yǎng)火,火成則蘊丹順勢而為”
“輔以玉石、金屬、瑰木等,凡能夠容納火元之力的物質均可運用”
字字句句,流暢而自然。
宋會長越聽越是沉默。
這些法子都是他曾絞盡了腦汁琢磨過的,時俞所說的和他不謀而合,卻又遠比他那粗略的想法更加完善和契合。
顯然,她是真的讀完了那一冊《蘊丹法》,且并非是囫圇吞棗,而是真的記住了、領悟了。
一旁的溫雯并不懂煉丹術,可看宋會長神色,明智地沒有開口說話。
而兩位執(zhí)事大人,則目露詫異,彼此對視,摸不清這是個什么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