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她聽了時俞的話,卻越發眸色陰沉,一言不發繼續著手下動作。
“”時俞掙扎著,身體卻軟綿綿使不上力,她并不感覺痛,只是眼皮沉沉,困得很了。
女子一邊以指甲劃開她的肌膚,一邊湊近,冷著眼,表情卻變得極為溫柔,哼唱著小曲兒哄著她:“桃花舞飛燕,嶺上落紅顏,朱顏鎖神仙,乘鸞飛世間”
這曲聲太過溫柔纏綿,如絲如縷,叫時俞慢慢的,不受控制地睡了過去。
若有外人在場,便能清楚瞧見,時俞下巴上的傷口越來越大,并未流血,但血淋淋的皮肉漸漸剝離,看得人觸目驚心。
這時,四面劍壁陡然分離開來,白骨前輩的聲音響起:“阿顏,莫要再做錯事了。”
卻不想這一聲后,她勃然大怒,蔻丹上縈繞的黑氣猛地濃郁起來:“青云道君何管我這妖女行事!”
青云道君身形顯露,以指為劍縱身而來,阿顏眼看剝面不成,又想了想時俞血脈深處的威壓,咬牙,干脆扭身化回本體,九條蓬松的赤色狐尾一掃,竟整個人化作濃煙鉆入時俞身軀之中,凝在她眉心,顯出九條狐尾的烙印。
這烙印不過指甲蓋大小,九條狐尾色濃昳麗,聚在一起,倒像是精心描摹的花鈿。
青云道君見狀,身形一頓,慨然一嘆:“你寧愿如此嗎。”
阿顏嗤笑一聲:“偽君子,我等了千萬年,只盼有朝一日脫離你的桎梏。”
青云道君沉默半晌,忽而抬頭側身望去,低語道:“有人通過我的考驗了。”
他面露欣慰,輕觸佩劍九冥后,笑道:“去吧。”
九冥劍發出嗡鳴之聲,圍著青云道君轉了幾圈,這才疾馳而去,不知飛往何處了。
劍走之后,身形本就有幾分虛幻的青云道君,越發虛幻如影。
阿顏看得面色一怔。
“我此生唯負你和師尊。如今,九冥再度擇主,師門續存,也算對師尊有了交待。”
“只是,還差你一個交待。”青云道君斂眸笑道,“我原以為將你困在此處,千千萬萬年,總會叫你魔氣消解重入輪回,但你怨我至此,也罷”
他看了看昏睡沉沉的時俞,道:“你跟著神凰后人,受涅槃凈火焚身,或許能渡化魔氣,有重塑身軀、死身復活之機。”
青云道君每說一句話,虛幻的身形便消散幾分,說完這一句后,幾乎只留下一個淡淡的模糊影子了。
“阿顏,是我負你。”
最后四字落下,他的身形、神念,徹底消失在此間,不留分毫。
阿顏抿唇,低低笑了兩聲,卻一句話也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