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長都發話了,豈有不從的道理?
時俞眨眨眼,看向擋在她前面的幾位陣修弟子:“那個?”
幾人尚未反應過來,觸及她視線,身子已是往旁邊讓去,等時俞抬步越過他們走到塔基前,才反應過來,眼看她蹲下身子就要著手修補破損節點,瞳孔驟縮。
其中一個陣修弟子倒吸一口涼氣,連忙攔在時俞跟前,語速極快道:“這!這鎖潮陣最是精妙,破損后修繕也最是麻煩,牽一發而動全身,一個不慎是會影響到整個大陣的!”
說罷,求救的目光投向溫歸帆。
他們這些陣修弟子人微言輕的,人家不聽怎么辦?
師衍學院的學子是行海閣請來幫忙鎮壓妖獸動亂的,此舉大義,怎么也算是客。若真出了事,為保大局,那些執事長老們就算怪罪,對這位叫時俞的師衍學子定然也是輕輕放下,不至于怎么樣。
可他們這些負責陣法的陣修弟子,可少不了重罰啊!
溫歸帆知曉幾位陣修弟子心中顧忌,對時俞出手一事也是極不贊成。
鎖潮陣關乎日后青淵島安危,事關重大,不是師衍學院能用來當作教具的。
若說她臨摹下此處陣紋,回去客院慢慢研究琢磨,那也沒什么,可是直接膽大到上手,這叫時俞的姑娘實在是有些不知所謂了。
壓下心底的不滿,溫歸帆深吸一口氣,向江亭川拱手一禮:“江前輩,鎖潮陣確實特殊,其環環相扣、精妙無比,一旦陣紋勾連錯誤,整個大陣都可能會因此靈氣動蕩,乃至損壞加深,實在不是兒戲。”
他頓了頓,用商量的語氣道:“若是時姑娘想練手,可以用云淵探靈陣試試,此陣諸多節點可相互獨立。”便是一處毀了也不至于釀成大禍。
說著,溫歸帆已是暗暗后悔最先帶江亭川和時俞來鎖潮陣處了。
他心里已經認定時俞恐怕是個出身不凡的驕矜世家子,不知輕重好壞。
而本以為話說到這個份上,江亭川也就順著臺階下了,誰知道他眼皮一抬終于開口了,似笑非笑道:“誰說她是要練手了?”
溫歸帆一愣。
幾位陣修弟子也是面面相覷。
江亭川輕哼一聲:“你們行海閣以商立派,不是一向消息最是靈通的嗎,怎么不知我這學生大名?”
“這”她很出名嗎?
溫歸帆驚疑不定地看向時俞,在腦海中搜羅一番,確實是沒有相關印象。
這倒不能怪他,此處離師衍城實在太過遙遠,諸多消息本就滯后。
且不論時俞早先經由內院選拔賽一戰如何出名,到底已是幾年前的事了,這幾年她在洞虛秘境和凡俗界度過,全無消息傳出,有關她的那些傳言漸漸減少也是正常。
“行了。”江亭川擺擺手,沖時俞抬抬下巴,“小阿俞,給他們露一手。”
說罷,瞧見溫歸帆尤有遲疑的神色,他補充一句:“放心,真出了事我擔著。”瞧把人嚇成什么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