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靈材各自并不稀罕,但如何配比,才能讓它們防海水侵蝕的同時又不阻礙法器的靈力流通,內中學問頗多,時俞也是反復推演嘗試才漸漸確定下來。
最終的成品為一瓶溫潤的橙金色液體,這液體稍稠,流動性卻極強,靜置不動時像一團帶有細膩光澤的玉脂。
“就叫”時俞思索一瞬,“瀾金脂吧。”
事不宜遲,她摁上瓶塞,帶上東西去找江亭川。
才走出臨潮居,就聽見前方廊下傳來幾聲言辭沖突的吵鬧。
“哎呀,不是東洲第一學院嘛,怎么海戰中這種表現?實在叫我等驚愕!”
“是呀,我還等著看你們師衍的風姿呢,卻不想那般狼狽,看來那些贊頌師衍的溢美之詞當不得真咯!”
幾名身穿外宗服飾的弟子,圍著幾個師衍外院學子大肆嘲諷。
那幾名師衍學子臉色鐵青辯駁:“我等內陸法器不適海上作戰,行海閣發放的制式法器又多有不趁手——”
只是這些辯駁之語雖是實話,說得多了,卻顯得蒼白而無力,徒叫人笑話。
果然,幾個外宗弟子聽了此言,紛紛大笑起來。
時俞腳步一頓,側耳聽了幾句,繞過人群繼續走。
再往前,拐過一座回廊,又見兩波人堵在臺階口,隔著幾丈遠就能聞到火藥味。
時俞神識掃過,聽到零零碎碎更多的抱怨與怒氣,也大致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原來她閉門不出的這半個月,外頭已爆發了三四次小規模戰事,行海閣趕制的第一批制式法器也趁機分發下去。
可正如她先前所料,師衍的學子們換上這些統一規格的法器后,實力多少都受到影響,因而在幾次海戰中表現不佳,這段時間少不得被新來的那些宗門勢力狠狠嘲笑,眾人心里都憋著火在。
“這真是”搖搖頭,時俞加快腳步,往江亭川處趕去。
等到了地方,時俞看到不僅江師長在,蕭無許蕭執事竟然也在。
蕭無許看見她進來,神色略微一頓,隨即放下手中茶盞,起身迎了兩步,語氣中帶了幾分歉意。
“時姑娘,你也聽說了外頭的事吧。”她頓了頓,嘆息一聲,“那些制式法器本就為應急而制,能在這么短時間內趕制出來一批已是極限,可惜總歸是趕工所制這些天叫你們師衍學子受了委屈,是我這邊考慮不周。”
說到這兒,她神情頗為郝然,眼底透著一絲愧意。
怎么說師衍也是因為大義前來支援幫忙,在行海閣治下受了委屈,是有些說不過去。
江亭川坐在一旁,招呼時俞也坐下,輕嘆一聲:“我自然能理解局勢所迫,也曉得行海閣此番盡力了。只是看著自家學生在外受了委屈,心里多少有些不快。”
這話雖不重,卻分量十足。
蕭無許微微頷首,神情鄭重:“我會盡快想辦法補救,不讓這樣的事再發生。”
見兩人神色都不大好看,時俞走上前:“我這有樣東西,想請江師長和蕭執事瞧一瞧。”
說著,將手中那只封了瓶塞的玉瓶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