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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1頁)

阮響倒不需要大妞去死,整個冬天,她的時間都花在給他們掃盲上。

除了學字和算數以外,阮響也會給他們講講的物理和化學,不過都是最基礎的東西,畢竟這里沒有書籍,也沒有實驗用具,他們也只能知道一些概念。

但這些在“后人”看來極為簡單,淺顯的東西,在大妞她們看來,已經和天書沒有區別了。

“沼氣。”麥兒小聲說,“怪不得糞坑會炸呢!”

二丫抱著孩子,她也說:“難怪老人說糞坑挖開的時候不叫人點火把。”

“阮姐說沼氣還可以用來點燈。”狗兒,“她說比油燈和蠟燭亮,還不用什么錢!”

此時剛剛吃過飯,外頭冰天雪地,他們待在溫暖的教室里,桌子上還擺著“點心”。

壁爐因為空間有限,不能拿來燒水做飯,但只是這么燒著取暖,在他們眼里實在是過于奢侈,于是便將土蛋子埋進炭灰里,巴拉出來就能吃,這么點土蛋子也填不飽肚子,也就是吃個意思罷了。

二丫和梅香如今每天抱著孩子上課,倒覺得如今的日子,比在家時還好。

鄉下的女兒又不值錢,當姑娘和當人媳婦沒什么差別,都是一睜眼就要干活。

在家時被爹娘管著,出了門子被丈夫婆婆管著。

她們知道富裕人家是太太掌家時還驚得瞪大了眼睛——天底下竟然還有女人管錢的。

在她們家里,便是娘已經熬死了婆婆,那也是爹管著錢,娘經手的不過是柴米錢。

“阮姐說了,要我們好好學。”狗兒興致勃勃,“以后村里來了新人還要我們教呢!”

二丫懷里的嬰兒小嘴一撇,二丫立刻站起來,將她放到木盆里。

果然尿了。

二丫端著木盆出去,將沙倒了一半,又填補了一些才重新把木盆放回去。

她在進教室前轉頭看向遠方。

落雪將遠處的山頭和近處的土地蓋上了一層白衣,她學會了一個新詞,銀裝素裹,大約就是如今的景象吧?

可曾經的她從不會欣賞這樣的景象,冬天在她的記憶里意味著饑寒和死亡,每年冬天,她瑟縮在四處漏風的茅草屋里時,想的都是明天一早,她還能不能爬起來。

但此時她站在這里,看著滿地的落雪,竟然能平和的想,這樣大的雪,明年應當會有一個好收成。

二丫哈出一口白霧,那白霧飄忽向上,最后消失于無形。

她臉上露出一個笑容來,端著木盆走進了教室。

屋外銀裝素裹,屋內溫暖如春。

阮響沒在教室里,她剛檢查了陷阱,天氣更冷了,動物該冬眠的都在冬眠,不能冬眠的也鉆進了樹林深處,她來回走了好幾圈,也只找到了兩條蛇,還沒什么肉,于是她又把蛇塞了回去。

吃了一段時間飽飯,阮響的身體也好了不少,她的手臂上有了點肌肉的雛形。

但阮響很清楚,這還是因為她太瘦了,這些肌肉不過是皮下脂肪不足才顯得明顯。

等阮響回到教室里,剛剛還在閑談的大妞他們立刻閉上了嘴,連小子們也乖巧的不可思議。

只有嬰兒不受影響,正窩在母親的懷里睡得香甜。

走到講臺上,阮響脫掉了棉衣外套,將棉衣掛在旁邊的架子上,這才說:“今天不講課,我來給你們講個故事。”

所有人目不轉睛地盯著阮響——他們都愛聽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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