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茫然:“原是沖著香水而來,不知有哪些貨物可撲?”
年輕人拿出一張紙遞給中年人:“你先上那邊看,我給你的伙計先登記,你要撲買的貨物就在前頭打鉤,弄好了再找我。”
“是是是。”白嘉興捧著一頁紙,跟捧著黃金一樣走去了一旁的棚子里,棚子里擺著桌椅,里頭已經坐了四個與他一樣的商人。
白嘉興找了個空位坐下,桌上有十幾支鵝毛筆。
對他這種沒有正經讀過書的人而言,鵝毛筆拿來勾勾畫畫確實好用。
“棉布兩千三百匹?”白嘉興看著單子開頭的貨物數量倒吸一口氣,他可是知道阮姐這邊一直在陸續往外賣棉布,合下來也是不小的量,現在竟然還有兩千多匹可賣,這么小的一個縣城,難道家家紡線織布不成?
旁邊坐著的老者笑道:“單子上的都是小宗,大宗的買賣是要去找阮姐談的。”
白嘉興連忙請教:“不知老丈是”
老者擺擺手:“姓陳。”
白嘉興:“陳老,不知這個大宗買賣怎么去和阮姐談?”
老者:“這與我們無關,能談大宗買賣的,都是拿到引子文書的,這還是我剛問過護衛,倘若能送來阮姐稀缺的貨物,除錢以外,還能拿到引子,就如朝廷的鹽引,倒是不管你去哪兒賣,但拿到了才能去和阮姐談大宗買賣,還有些不會放出來撲買的新鮮貨。”
白嘉興:“我與阮姐那也是多年情誼啊!”
其實也就兩年,甚至沒和阮姐真正見過面。
陳老笑道:“莫急,今年也不是只撲買一次,撲買完了,阮姐自會放出需要的貨物單子,多多找來,什么貨的引子拿不到?”
白嘉興看了眼陳老,覺得這老貨肯定聽到了風聲,知道阮姐要什么,而他手頭肯定有,因此才說得這樣輕松。
“糖六千斤。”白嘉興深吸一口氣,除開大宗買賣,竟然還能放出六千斤?
布匹和糖,他是不能放過的。
南人嗜甜,這六千斤運回南方,他剛入關就能轉手,毫無風險。
“雞精這是什么?”白嘉興問。
陳老:“說是雞肉用特殊的法子制成的,放在白水里都能成湯,十分鮮美,滋味不比吊一夜的雞湯差。”
白嘉興沒說話。
這玩意對他沒什么吸引力。
新的東西就意味著風險。
于是他沒有在雞精前打鉤。
一頁紙密密麻麻全是貨物,一個小小的縣城而已。
白嘉興越看越心驚,倘若這只是一縣所處,若阮姐有朝一日占下更大的地盤,那豈不是一年產出,可供一國?
往日有人說阮姐不凡,他嗤之以鼻,不過村夫村婦之見,天下哪有不凡之人。
更何況一個小女娃能有什么本事?必定是身后有人,小女娃只是如白蓮教圣姑一般被推到臺面上的人罷了。
可如今看來,即便阮姐只是傀儡,她身后的人確也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