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jīng)溫馴的妻子變得不馴。
對他們而言,無異于天塌地陷!
這些在他們看來都是不可忍耐的,只是以前阮姐管得嚴,他們不敢做什么,如今入冬,不少人要走親戚,城內(nèi)城外的走動頻繁,他們就開始出逃了。
他們甚至不帶行李,一家人分幾批出城,還不找人接應(yīng),準備靠雙腿走去臨近縣城的親戚那。
“估計還等著朝廷派兵把咱們這兒打下來,他們好奪回自己的土地和家什。”豬兒將煤爐子上的水壺提下來,兌了點冷水,給自己和狗兒都倒了一杯溫水,“叫牛姨來好好懲治他們!”
牛妞抓著村子里的治安,和大妞互為臂膀,兩人也算被阮響教出來,歷練出來了,比起大妞和麥兒她們,牛妞在抓治安上更有天賦,也更威嚴。
她手下的護衛(wèi)比軍營里的兵更聽話。
“不過牛姨過來了,大妞姨怎么辦?她一個人撐不撐得住?”豬兒有些憂心。
狗兒倒不憂心:“大妞姨又不傻,這兩年怎么也培養(yǎng)出人才來了吧?”
豬兒:“倒也是。”
豬兒等著狗兒收拾好,兩人才一起去軍營。
這次下鄉(xiāng)依舊是從軍營抽人。
他們一開始也不明白,為什么這種事要從軍營抽人,畢竟縣內(nèi)還有不少衙役和小吏,以前都是讓小吏去,就算小吏們忙,那還有衙役呢。
不過阮姐說:“叫百姓適應(yīng)咱們的兵,讓他們知道,咱們的兵不是土匪,不是怪物。是百姓的女兒,是百姓的兒子,是百姓骨肉化成的盔甲和長矛,否則你叫百姓如何真心實意地擁護我們?”
“本是一家人,分工不同,決不能互相恐懼敵視。”
“以后你們就知道了,真到戰(zhàn)時,有百姓擁戴的那支隊伍,哪怕人手更少,也能無往不利。”
雖然他們半懂不懂,不過既然是阮姐說的,那必然是對的。
他們就沒見阮響有犯錯的時候。
他們站在軍營門口,將隨身攜帶的公文和憑證交給守門的士兵,他們有官職,但沒有軍職,對士兵而言并不算上官。
于是守門也沒有對他們行禮,語氣也不卑微:“進去吧,知不知道路?我找個人帶你們?”
豬兒:“知道,不用麻煩,我們自己進去。”
守門士兵點點頭,繼續(xù)站崗。
進了軍營,豬兒才感嘆道:“誰能想到呢?當兵的都能認字了。”
狗兒一笑:“咱們這樣的人也能認字了!”
如果說他們曾經(jīng)還想著在阮姐當皇帝后,自己也能撈個官做做,但如今也不想了。
那時的想法早就成了云煙。
上過了阮姐的課,得知了世界的真相,才發(fā)現(xiàn)以前的自己是多么狹隘——受欺壓的人轉(zhuǎn)頭要去欺壓別人,那也是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