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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章 (第1頁)

他跟謝長安沒什么交情,清豐縣到底是個中縣,看不上旁邊的窮鄰居,他自然也就看不上謝長安,雖說也見過幾次面,不過彼此之間加起來說的話也不過百句。

汲汲營營的小人罷了。

不值得他費心結(jié)交。

不多時,小廝將謝長安領(lǐng)了進來。

來之前謝長安已經(jīng)取了頭上的假髻。

他也換下了清豐縣里買的衣裳,搖身一變,是看著是地道不過的錢陽縣人。

錢陽縣的男子已不再留長發(fā),也不蓄須,只是因為阮姐說人的毛發(fā)長了,便容易藏污納垢,徒生蟲卵跳蚤。

他走進書房,卻未曾行禮,反而在打量一圈后說:“大人好享受。”

書桌上還擺著放大鏡呢。

這玩意在外頭很受追捧,能賣出大價錢。

縣令也知道謝長安在說什么,他并不生氣,只問:“小謝,我活到這個年紀(jì),倒也沒什么所求的,如今只想知道,那位阮姐,究竟是想做什么呢?”

各地都有造反,卻沒有一個成氣候,朝廷什么都不用做,任其自潰,若有真叫朝廷覺得棘手的人物,詔安便是了。

但這個阮姐,卻不像任何一個土大王。

土大王們大多只有一把子力氣,靠兄弟義氣聚攏一幫人,有了地盤和可欺壓的人后,立刻過起了土皇帝的日子,三宮六院是不能少的,妃子得有,男寵也并非沒有。

朝廷什么都不用做,要不了幾年,土大王們就只剩一口氣了。

可錢陽縣的阮姐他卻看不透,難道世上真有生而知之的童兒嗎?難道世上真有不慕奢靡享受的凡人嗎?

他和縣丞不同,縣丞并不相信錢陽縣能變成這樣是因為一個女童,認(rèn)為這個女童背后必然有真正的主謀。

而他是相信的——在商人們和錢陽縣的人口中,只有阮姐一個人。

倘若這個女童身后有人,那此人為何不自己走到臺前呢?

畢竟推一個女童還不如推一個壯年男丁,后者的難度更小,更容易聚攏人心。

連女童都能推出來,哪怕他本人是個殘廢,又有什么關(guān)系?

縣令見識過太多人與事,越有本事的人越自傲,而自傲的時候,絕無可能將自己得到的東西分給他人,尤其是權(quán)力。

謝長安看著縣令,他笑道:“阮姐心腸軟,見不得百姓受苦,看不慣大戶吃人。”

縣令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哦?這么說,阮姐是個大好人,慈悲菩薩轉(zhuǎn)世了?”

謝長安也笑:“大人別不信,我原先也不信。”

縣令的笑容收斂了:“若我此時將你殺了,再出去投誠,你待如何?”

謝長安攤開手:“只要大人殺我,無論什么時候殺我,結(jié)果都是一樣的。”

縣令目光垂下眼眸:“要我投誠,阮姐愿意付出什么呢?”

“若我不從,就算她弄開城門,也不過是接手一座空城罷了。”

謝長安用古怪地眼神看著他:“大人,難道你以為我來此處,只是為了此時受你召見嗎?”

他忽然話鋒一轉(zhuǎn),笑道:“也是,在大人眼里,力夫大約不能算人,既然不是人,又能成什么事?”

縣令一愣。

謝長安:“此時南門應(yīng)當(dāng)已經(jīng)開了。”

“力夫們什么都沒有,唯獨不缺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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