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響:“等開春,土化了再挖,現在給他們找點事做。”
“是。”周昌想了想,“老弱病殘怎么辦?”
阮響靠在椅子上:“這就只能靠我養著了。”
現在還能掃雪的老人大多四十多歲,還能在這個天氣下干活。
但五十歲以上的老人幾乎什么都做不了,五歲以下的幼童也一樣,都是需要照顧的人。
“但也不能給多了。”阮響,“給多了,就有人想靠他們占便宜了,掐著量來吧,寧愿少一些,餓不死就行。”
阮響轉頭對馬二說:“力夫的事你給周昌搭把手,縣內的老弱病殘也要你上上心。”
私下說話,規矩并不大,馬二嗔怪道:“你是把我當三個人用了。”
阮響敲敲扶手:“人才難得啊。”
周昌笑著說:“我倒是知道有個人,恐怕很合阮姐的心意。”
阮響坐直:“哦?你說說看。”
“原是農女,不過腦子聰明,第一批考中女吏。”
第一批女吏大多是小富之家的女兒,本就有底子,認識一些字,學的比農女們快,因此能和她們一批,可見這農女腦子確實不笨。
周昌:“只是為人有些獨,不太與人交好,但做事倒是妥帖,也愿意扛事,母親早亡,與老父相依為命。”
“不過她經歷倒是不少,第一批考中了女吏卻沒上崗,投了工廠,從女工干起,做到了技術員,又回去讀書,第二回考中女吏才當了吏目。”
阮響很感興趣:“叫什么名字?”
周昌:“姓楊,楊妮。”
“你既然跟我說,定是觀察一段日子了吧?”阮響笑著問。
周昌點頭:“如今的女吏,多數是找個飯轍,未必有什么壯志豪情,又或是被家里推著走出來,缺點東西。”
馬二不太服氣:“這是她們被關在家里久了,也就這兩年,再過幾年你且看看。”
“我也沒說什么。”周昌與馬二拌嘴慣了,他也不生氣,繼續說,“缺點阮姐說的主觀能動性,只怕出錯,叫她們做事,自然做的盡心,但讓她們找問題,提問題,這就艱難了。”
阮響微微點頭:“沒有過權力的人,總是需要更長時間去適應,說到底還是自幼接受的教育讓她們思維局限了。”
哪怕最底層的男人,自幼都聽過“男兒當自強”“好男兒志在四方”的話,潛移默化的,自然都想往上爬。
但女人們,哪怕是大戶人家的小姐,聽得最多的則是“嫁個好男人未來就享福了”“女人頭發長見識短,能成什么事?”,自己就不覺得自己能成事,哪怕不再有條條框框限制,也很難從舊有的觀念中跳脫出來。
“所以我才說,下一代最重要。”阮響皺眉說,“不過等下一代起來,那還要許多年,還是先解決的眼下的問題吧。”
阮響看向周昌:“你繼續說。”
周昌:“楊妮此人心志堅定,認定一件事便要盡善盡美,做主官不行,但若是急事,交給她絕不出錯。”
“既然如此,那就先把力夫的事交給她。”阮響看向周昌,“你從旁指導,別藏私。”
周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