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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9章 (第1頁)

徐徐海風之中,喬荷花打了個噴嚏,她揉揉鼻尖,只覺得全身黏膩——明明還是冬天,可卻不再像清豐時一樣覺得干燥,臉上的皮膚也不再開裂,但受罪的地方卻變得更多,能打死人的干餅開始變軟,衣裳還要再多穿一層。

尤其鼻尖總能聞到一股死魚爛蝦的腥臭味。

被分去遠處無人平地建軍營的那批人還好,她們這些要暫時駐守碼頭的則要慘得多。

但要說全是壞處也不至于,換防之后,她們有一段不長的活動時間,這個時候她們就能買些當地小販叫賣的東西,多是各種小菜干餅,偶爾也會有饃饃。

甚至還有麥芽糖和各色簡陋的糕點。

“這饅頭什么餡的?”喬荷花從兜里掏出錢來,對著碼頭外擔著扁擔的婦人喊道,“有帶肉的沒?給我來兩個。”

婦人忙弓著腰小跑到喬荷花面前,將扁擔擔著的藤框放到地上,從中拿出幾個顏色頗為奇特的“饅頭”,沿海缺糧,這是多年來不變的傳統,但當地人總有辦法掏出一些不那么好吃,甚至很不好看,但總能入腹的各種雜面。

“里頭是咸魚肉!”婦人笑得拘謹,“您嘗嘗,都是足料的!”

喬荷花問:“多少錢?我來兩個。”

一旁的戰友也伸出腦袋說:“我也來兩個吧,先墊墊。”

婦人:“兩文一個,統共八文哩!”

喬荷花問:“新錢你收不收?”

婦人有些猶豫,新主帶來的人用的多是新錢,大的商戶如今不得不改用新錢,但他們這些小本買賣還不在強管的范圍內。

就怕新錢容易腐壞,畢竟是紙做的,即便表面覆了一層什么東西,但只要是紙,應當都是易壞的吧?

可在短暫的猶豫后,婦人還是咬牙道:“收!”

“在我們那,一文錢等于兩毛,我給你一塊六。”喬荷花數了錢給她,轉頭對戰友說:“回去了你再給我。”

婦人收了錢,忍不住問道:“姑娘,你們真是當兵的?”

喬荷花啃了口饅頭,別說,這饅頭真難吃,但總比一路走來啃得干餅好,梗著脖子咽下去后才艱難回道:“正是。”

“那你們日子好。”婦人以前覺得當兵是個苦差事,哪家的兒子被征去當兵,那家就得預備著弄衣冠冢了,起碼有個燒紙的地。

至于順利回來的,要么骨瘦如柴,在家中閉門不出,活著也如死了一般。

要么性子極差,一言不合便要大打出手,仿佛聽不懂人話的野獸。

那些回來后與常人無異的反倒是少數。

婦人忍不住問:“你們打仗嗎?”

戰友先笑道:“自然要打的,嬸子,你別看我這戰友如今斯文,以前還被土匪喊是蠻子呢。”

“那女人當兵,打得過嗎?”婦人也不急著走,恰好也站在路邊,不擋別人的路。

喬荷花怕戰友越說越沒邊,忙說:“嬸子,咱如今不靠拳頭了,就是還靠拳頭,吃得多了,長得壯了,比咱瘦的土匪,那也是隨便打。”

婦人:“那、那不靠拳頭,靠刀?”

喬荷花如今又升了軍銜,對百姓的耐心也就又多了幾分:“槍,不是以前的長頭槍,是種新東西,像箭,還不必費多少力氣,別說我,就是小孩老人也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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