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新官上任,也知道這事是自己立威的最好機會,青州這邊的役吏幾乎都是本地提拔的,而她是從錢陽調來的,強龍不壓地頭蛇,要想立威,就得拿出雷霆手段。
拿出了雷霆手段,就必須有成效。
“局長,地窖里沒有。”役吏湊過來說,“也沒發現暗道。”
趙青松點點頭:“走,去地里。”
她走上臺階,又帶著人前往夏成材家的田地。
夏喬忙跟上去,她這次鼓足了膽子,是她帶著役吏局的人進的村,也是她指點的方位,村里的外姓人雖然敢于壯聲勢,但還是不敢真正和夏姓人真刀真槍的干,還是想給自己留條后路。
夏喬的后路則是進城,她就沒那么多顧慮。
“夏成材他們家靠山還有一塊地,平時都種麻織布。”夏喬,“那塊地不好,也不在上山的路附近,沒啥人去!”
趙青松對下屬說:“你們去夏成材地里,你們幾個,跟我去靠山那邊。”
幾人在夏喬的帶領下到了山腳下的那塊地旁。
果然種著苧麻。
趙青松也是在山間長大的農女,她折了根樹枝當長棍,打開苧麻,終于找到了被苧麻包圍的一塊寸草不生的地。
“挖開。”趙青松指著那塊地。
跟著的幾個役吏扛著鋤頭立刻開挖。
沒挖幾下就挖開了上層的薄土,露出木板來。
“果然是狡兔三窟。”趙青松冷笑道,“有這個腦子,卻不干正事,這種人比蠢人更令人不齒。”
役吏們掀開木板,果見通往地庫的臺階,趙青松舉著火把先一步走下地庫——
夏喬站在地庫外,伸長了腦袋想看看族長究竟藏了些什么好東西,能讓族長冒著被砍頭的風險,也要將東西留下來,想來必然不是便宜貨。
然而哪怕做好了準備,夏喬依舊被搬出來的東西驚得說不出話來。
金銀珠寶,對夏喬這樣的農女而言,只是一個詞,她根本沒見過什么首飾,哪怕聽到這個詞,腦子里也無法想象出那樣的畫面。
可這些搬上來的木箱外還染著干涸的血跡,從敞開的縫隙中,她窺見了金器玉飾,有些已然破碎,或是被拆解,但她仍然移不開目光。
乖乖族長到底從中撈了多少?
這是幾輩子都花不完的錢吧?
怪不得敢和新官府別苗頭,這些錢能催生出多少亡命之徒?
連趙青松都不由倒吸一口涼氣——城中的大戶人家幾代的積累,都未必有這樣多。
這么多金銀珠寶,底下究竟埋藏著多少尸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