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貪財、有責任心、比東家對生意更上心,不需要提醒也會不斷核對。
這樣的賬房,哪個東家會不愛呢?
所以聘請女賬房給的酬勞也更高,幾乎是出一個女賬房,能力過關,立刻就會被搶走,甚至挖角別家的女賬房,鬧出過好幾場官司。
四丫倒不敢奢望去當賬房,不過去做個牙人倒是很好——待她有了本事,想換活做,那還不是手到擒來?
“爹還是想去種地。”施美嘆了口氣,“他都這么大歲數了,種地也只夠自己吃,再說了,娘又該怎么辦?還有大媽媽,爹一個人能種出三人吃的糧食嗎?更何況兩個小妹妹也不是能下地的年紀。”
四丫:“對!我也這么說,可爹不聽我的!”
施美搖頭:“這也就罷了,待在鄉里,又能結什么好親?不是我說,城里的男人哪怕不是什么好東西,起碼也要裝一裝,街道辦還在呢!鄉里的男人,渾起來什么都不管不顧,就是能去告村長,可罪都受了,事后找補到底不美。”
“再說了,還有大姐和二姐一家,大姐帶著娃,讀書難道回村里讀嗎?那山路可不好走!又不是每個村都有學校。”
四丫嘆氣:“可爹固執,咋勸都不聽,說是不知道啥時候興慶就又歸遼人管了,到時候咱們沒活做,還能去投奔他。”
施美一愣,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她抹了把臉,終于還是說:“爹說的也有道理。”
四丫也不說話了。
畢竟興慶名義上還屬于遼國,女大王只是代管。
四丫忍不住說:“如今興慶哪個不是俸阮姐為主?遼人要想把興慶收回去,大不了鬧起來!他們也討不了好!憑什么他們想管就管,想不管就不管?天底下哪有這么便宜的道理!”
“要我說,阮姐有兵有糧,咋不把興慶打下來?好過如今這般提心吊膽。”
施美:“那是大人物們的事,和咱們沒關系,不如這樣,爹要種地,叫他去便罷了,只大媽媽和娘留在城里,她們去了鄉下也做不得什么活,爹也照看不過來。”
“就是怕爹不方便,這倒也沒什么,去牙人所求個雇工,工錢我和你姐夫開,叫他陪著爹種地,節禮年禮咱們都備著,料想也不是什么難事。”
四丫瞪大眼睛:“不是不是不許人為奴嗎?”
施美一拍四丫的腦門:“想什么呢?雇工哪里是奴,一應待遇都是要寫契書的,人家不想做了拍拍屁股就能走,你打不得罵不得,下了工你也管不著,這是奴?你是沒做過奴仆,不曉得奴仆是啥樣的。”
“這要是奴仆,多少人爭著當呢!”
四丫揉揉被拍紅的腦門,她應了一聲,也覺得這法子不錯:“那等我上完掃盲班,能扛活了,我也出錢!”
“你還小呢。”施美笑道,“哪兒輪得到你管,且安心讀書吧!”
“說不準你學得好,有大造化,能去清豐錢陽,咱家還用想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