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飯不怕晚嘛!”陳公子,“倘若你有這個天賦,便是晚個一年半載的,那也沒什么。”
剛剛還認為自己一定要去學機械的青杏此時也平靜下來,是啊,她聽那女客一說,便覺得學機械再好不過,但她如今連字都不認識,怎么能想著一口吃成個胖子?
等她上完了掃盲班再論其它吧!
但月娘和楊竹書的話,還是叫青杏心中感動,這一路上,月娘和楊竹書日漸親近,她們雖然不是同樣出身,但總歸有差不多的眼界,更何況比起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楊竹書,一直待在臨安的月娘反而更有見識,反而是她,和她們格格不入。
她們能聊各種游戲,聊布匹衣料,聊一路上看到的貨物能有多少利潤。
而她根本插不進去話。
她之所以想留在太原,而不是青州,也是因為覺得自己和她們不是同路人,何況還有陳公子這個舊主,和他們同行,她似乎永遠都是奴婢的身份。
“這船上還賣罐頭。”陳公子獻寶似得把買來的罐頭從斜挎包里掏出來,他放到桌上后說,“這是糖果子罐頭,這是魚罐頭,可惜一個罐頭就要二十塊,否則我就多買幾個了。”
月娘:“你又亂花錢。”
陳公子:“這怎么能叫亂花呢?這船要坐五六日,又沒有熱食,罐頭好歹是熟食,聽他們說滋味也好,哎!還是該在大集上買一些,大集上一個罐頭才十塊,可惜了,那時也不知道。”
姑娘們互相看看,當時老媽媽以為她們是走陸路去太原,提醒她們買蝦皮紫菜和不那么怕潮的糕點,可這些她們買是買了,在船上卻泡不了熱湯喝,船上沒有熱水,冷水可泡不好。
早知道當時該問問領隊,也好打聽打聽上船之前該買些什么。
月娘嘆息:“這一路咱們可花了不少錢了。”
她對青杏說自己還有私房,但實際上已經所剩不多了。
楊竹書也勸:“表哥還是得節省才好,如今還沒到青州,就怕到了青州,咱們一時艱難,沒有進賬,豈不是要坐吃山空?人無遠慮必有近憂,手里多些錢,身上就多些膽。”
陳公子被說的尷尬,小聲嘟囔:“你們倆一起說我,你們倆的手也沒比我的手緊。”
雖然小,但幾人都能聽見,一時之間屋中極為安靜。
三人中就沒有一個節儉的,月娘以前沒怎么花過錢,可因為有陳公子在,花樓媽媽也不會克扣她,什么好東西都會給她一份。
楊竹書則是沒花過錢,都是記在賬上,她想要什么叫人送去府里就行。
陳公子就更別說了,一擲千金的事都做得出來,在花錢上毫無節制。
楊竹書:“看著便宜嘛,我怎生知道事后算下來,竟然花了那么多錢!”
月娘不好意思為自己辯解,她花錢的時候也沒手軟過。
青杏提議道:“表小姐和少爺都會寫字,不如記個賬本?曉得花了多少就知道節制了。”
陳公子:“對對對!我怎么不記得?記賬記賬。”
青杏忍不住轉過頭,在無人看到的地方輕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