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計卻振振有詞:“別以為我不懂,大哥說了,就算我出了錯,只要你沒提前跟我說過,那就不算我的錯!”
管事擼起袖子:“多說無益——”
管事一腳踢了過去,那伙計倒是眼疾手快,立刻抱住了管事踢過來的那條腿,抱住以后就往后退,管事大喊:“放下我!放下我的腿!”
布格在一旁看著,驚訝的看向其他人,鏢師們笑著指指點(diǎn)點(diǎn),其他伙計也停下手里的活看熱鬧。
“趙管事到底是文人出身,架都不會打。”
“到底是貪便宜,不雇漢人,要雇黨項(xiàng)人,他們才讀多久的書?沒幾個識得字。”
“那可不關(guān)咱們的事,這伙計說的也沒錯,他們只說要上過掃盲班的,可沒說要掃盲班畢業(yè)的,更何況官府也有規(guī)定,凡雇主沒說清的事,雇工做錯了,雇主自行擔(dān)責(zé)。”
“這么說雇主還真是倒霉。”
“心疼他們做什么?還不是看黨項(xiàng)人要的工錢低,你看這一路過來,這些黨項(xiàng)人可叫過一聲苦?背著貨過泥潭,驢也就這般了。”
伙計放下了管事的腿,管事悻悻道:“到了地方我才跟你算賬!”
伙計也不怕他,只說:“你敢克扣我,我找女吏去,看她們怎么說。”
管事氣不打一處來,臉都?xì)饧t了,怒吼中都帶著哭腔:“不講理——真不講理!欺負(fù)人啊!”
那伙計昂首挺胸地走了,仿佛一只斗贏了的公雞,若那雞冠存在,此刻一定鮮艷欲滴。
眼看著事情平息,那管事的臉色也逐漸好轉(zhuǎn),布格才湊上去。
他先介紹了自己身份,這才說明來意:“這路恐怕明日才能過車,但我們帶來的棉被不夠,還有罐頭清水,若你們有賣的”
管事在布格過來時便打量了對方的衣著,此時一改剛剛對著伙計的嚴(yán)厲面孔,溫和道:“要多重的?罐頭也有!只水沒有,不過這附近有湖,打水卻不難,罐頭要肉的還是水果的?我看不如都要一些,帳篷你們可帶了?我這兒也有!”
布格要了十三床棉被,并八個帳篷,罐頭若干,又瞧見還賣了肉脯,便買了幾十斤。
雖然這生意不大,但蚊子再小也是肉,且路上做生意也能打發(fā)時間。
“黨項(xiàng)人既然如此不馴,何必還要用他們?”布格不動聲色的打探。
管事果然不當(dāng)回事,苦惱道:“若是從阮地雇漢人過來,可要花不少錢,就是西夏的漢人,因著精通漢話,看得懂漢字的緣故,也比這些黨項(xiàng)人要的錢多,便是肯花這筆錢,他們也未必能來,商隊實(shí)在太多了!”
布格:“黨項(xiàng)人到底野性難馴。”
管事立刻說:“沒這回事!你可別胡說,都是一家人,就是起了點(diǎn)口角,也不過是兄弟姐妹間的打鬧,什么野性難馴?又不是野人!公子慎言。”
管事甚至還言之鑿鑿地說:“我與那伙計打鬧,不也沒打起來嗎?他也沒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