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秦怡今日帶丑奴陪著三樓雅字房里的夫人和小姐,這兒的官夫人,丈夫官階多是四五品,自然說起話來就輕松得多,貴夫人也不太有想法。
丑奴頭一回學著打馬吊,坐在秦怡身邊,看著秦怡八面玲瓏的與夫人們周旋,打馬吊時也是極有分寸,倒是一門技術,丑奴看著頭有些疼。
坐了半晌,丑奴聽到的都是家長里短,甚至誰家后院納了房新妾,妾室家世如何,是哪兒的出身,有些什么樣的手段,當真是聽得丑奴一個頭兩個大。
這后宅陰私的事在桌前說出來,古古怪怪的,丑奴不愛聽,于是向秦怡說了一聲,悄悄起身出門去了。
樓梯口,曹氏母女正好走上來。
曹氏好打馬吊的癮上來了,今個兒來得有些急,這么一抬頭遇上了丑奴,曹氏怔住,腳步停下了。
一旁的鄭美姬也看到了丑奴,莫名有種熟悉之感,但很快將這種感覺拋開,說道:“上次中秋宴上我見過你。”
任家人堆里那一群好吃的孩子,怎么著,沒有在宮里做伴讀了,跑來蘭芳齋里打馬吊。
丑奴自然也認出了這兩人,尤其是曹氏,在魏貴妃的鳳棲宮里還叫她吃飯來著,不知怎么的,丑奴一看到曹氏母女心情就不好,就很暴躁。
丑奴壓著脾氣讓開身子。
曹氏母女卻沒有急著過去,曹氏先是催著女兒鄭美姬先進雅字房占位置,她等會兒就來。
鄭美姬撇了撇嘴,到底是癮上來了,先一步進了雅字號房。
樓梯處只剩下了曹氏和丑奴,丑奴還不知曹氏是什么意思,就見她突然拉著丑奴往旁邊下人房去。
下人房里此時無人,曹氏一進門,轉身就將門關上,再回頭激動的看著丑奴。
丑奴臉色不好看。
“東來,孩子,你還記得我么?”
東來?
丑奴立即開口:“夫人叫錯了名字,我叫任東引。”
東引?當真會取名,還將這克六親的禍水引我們鄭家人身上不成?
要不是那日夜里天宮樓里觀星象,鄭家人確定了丑奴就是那位真命天女,曹氏今日不會站在這兒認親。
克六親之命格,誰不懼怕呢,可是真命天女之命,卻是他們鄭家的希望。
曹氏眼底明明在聽到任東引三個字后有了涼意,面上卻仍舊熱情,上前一把位住丑奴的手,接著說道:“你不是任家的女兒,你是他們抱養的。”
丑奴聽到這話莫名提防了起來,一把甩開曹氏的手,退后了好幾步,目光冷漠地看著她不說話。
曹氏嘆了口氣,“那年你四歲,族人中最厲害的占卜師與我一同在天宮樓里給你算過一命,雖說算出你是貴人之命,卻也是克六親之命格,你命硬,算不得,此次之后,凡參與算命的族人都遭到了反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