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昊塵都招了?”路上,李雅玉突然開口問道。
其實在路上時,她已經想清楚了,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也輪不到她狡辯了。
她是一個理智的人,什么時候應該選擇做什么事情,她很清楚。
從簡秀與遲子軒他們出現之時,李雅玉便知道大勢已去。
到了這個時候,她也沒有別的要求,就求她的兒子能夠好好活著。
當然,這是最好的打算。
而最壞的打算,便是一家三口再次在閻王府里相見。
所以再次看到簡秀時,李雅玉很冷靜。
并沒有做過多無謂的掙扎,便將所有的事情一五一十地交代出來。
“你可知道那些都是賑災款?是合山縣所有百姓的救命錢?”
張飛墨驚堂木一拍,朝著李雅玉沉聲問道。
話里話外都是痛心,正因為合山縣有他們,這里的百姓才會過得這么貧困。
當時的洪災才會餓死這么多人。
“我倒是想要知道,你承認得這么坦坦蕩蕩,是想要包庇誰?”
一直沒有開口的遲子軒開口了。
他的聲音低沉,說話時面無表情,但說出來的話卻讓李雅玉狠狠地震驚了。
就這么瞪大雙眼,不敢置信地看向遲子軒。
說起來,這還是她第一次見遲子軒。
外人都說,他武功深藏不露,無論對誰他都會面無表情。
也只有在面對安寧縣主的時候,他臉上才會偶爾有點柔情。
看來這話真不假。
以前她是沒有見過他,但從小在京城長大的她也聽過他的名聲。
年紀輕輕就征戰沙場,憑借自己的本事闖出一片屬于他自己的天地。
那個時候,他還不是世子爺,更不是平遠侯的長子。
可哪怕是這樣,他依舊憑自己本事,成為了大順朝的大將軍。
為大順朝奪城池,守疆土
壓制住心底的那股恐懼,李雅玉搖頭,“民女并沒有想要包庇誰,這一切都是民女的主意。”
說這話的時候,李雅玉盡量挺直自己的腰身。
做出一副坦蕩蕩、無所畏懼的樣子。
“這次的事情牽扯很大,你若能夠如實交代,本縣主倒是可以向圣上求情,饒你不死。”
簡秀看著李雅玉開口道。
這算是一個很大的誘惑了,貪墨賑災款這種大事,正常來講,不可能有活下去的機會。
她會這么說,那是因為無論她饒不饒她,她也活不下去。
哪怕到了現在,她手里依舊拿著一個包袱。
但包袱的重量,簡秀便大概知道,里面裝的是什么。
一個視錢如命的女子,她可曾想過,如今這種亂世,她哪怕帶著這個包袱又能平安的走出合山縣?
見李雅玉有些動容了,簡秀繼續道:
“你活下來了,那你可以做很多事情,包括你心里很重要的那個人,你也可以為他做些事,不是嗎?”
李雅玉是個聰明人,就算她不想要活下去,身為母親,她自然也想自己的兒子活下去。
當然還有一點簡秀很清楚,那就是李雅玉是一個自私的人。
如果不是,她也不會在自己出現之后,便立刻回府打算離開赫山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