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
這話一出,李寧靈終于回頭,她看著李柯神情不敢置信,“你竟然說這種話?”
“寧靈,你已經(jīng)是個大人了,爹也老了,李家不求你光耀門楣,但爹還是希望你在行事前能多想想我們李家。”
不同于前面的暴怒,此刻,李柯話里已僅剩無奈,他看著她,看著那個在他近不惑之年才終于得來的女兒,滿目懇求。
寧靈啊,回來吧。
但可惜,他的心聲她終是沒聽到。
“爹,我去去就回行嗎?”這樣的李柯,也讓向來任性的李寧靈有了些猶豫,但隨即想到些什么,還是咬了咬牙,看向面色好似已經(jīng)平靜下來的李柯,軟了聲音,“爹,我保證,我保證我很快就會回來。”
呵。
看著那道還是緩緩消失在殿門處的身影,李柯驀地笑了一聲。
何其可悲啊!
他李氏一族終將后繼無人。
彎腰,在滿室寂靜中于桌前舉起一杯酒,看向眾人,“諸位為證,李寧靈從此與我李氏一族再無瓜葛,與我李柯也再無父女情義,若他日我李某與那李寧靈再有任何往來,便有如此杯!”
“啪”地一聲,青色酒杯便被狠狠摔向地面,
四分五裂。
“老李”
陳奉見多年好友這樣,心里也頗不是滋味,想開口勸慰兩句,但一時也不知說些什么。
畢竟寧靈那孩子
委實不像話。
“我沒事。”李柯朝好友擺了擺手,隨即看向眾人,臉上竟是帶了笑意,“都看著我干嘛?來啊,喝!這么熱鬧的日子,干坐著干嘛呢,喝酒喝酒!”
說完,便開始興致勃勃地給周圍幾人倒起了酒。
陳奉與王將軍等人對視幾眼,而后紛紛嘆口氣,還是依言與他喝了起來。
唉,
這都是些什么事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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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觀鶴!”
李寧靈從大殿出來,便一路小跑,終于在去后院的拐角處截下了那人。
裴觀鶴望著擋在他前面的人,皺了皺眉,語氣極為冷漠,“李少將軍,若你實在不懂什么禮儀尊卑,下次便學(xué)好規(guī)矩再出府?”
“你”
李寧靈眨了眨眼睛,竭力忍住眼里的濕意,想到自己為何而來,深吸一口氣,盡可能平復(fù)了下即將崩潰的情緒。
“我問你,你為何從來不澄清關(guān)于你我二人的傳言?”
民間傳得那么沸沸揚揚,她不信他對這些就絲毫不知情,也是他一直放任不管,她才會總想著,他是不是對那位沈姑娘也沒那么喜歡才會總是控制不住地心生妄念。
裴觀鶴聞言,漆黑的眸子一頓,而后終于看向她。
對于這件事大概是他此生中做得最不光明磊落也是最無恥自私的一件事。
流言他當(dāng)然知道。
甚至在察覺到民間有這種流言走向時,心里的第一想法竟是慶幸。
慶幸暴露在大眾視野里的人不是沈昭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