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她們心情好的時候就給黛茵吃飯,心情不好的時候就干脆叫她餓著。
犯病的時候她們就拿起外面的鞭子狠狠的抽在黛茵的身上,直到她再次恢復正常。
賀云深每個月給黛茵留的生活費都被那些保姆搶著花光,久而久之,他們漸漸覺得不夠,將貪婪的目光轉向了黛茵的醫療費上。
她們不再給黛茵買藥,而將黛茵買藥的錢都平分,出去吃香的喝辣的。
黛茵的精神病變得越來越嚴重,伴隨著嚴重的抑郁焦慮,最后一步一步發展成自殘zisha。
在黛茵生病的第三年,保姆們照舊把她鎖在房間里,幾個人在別墅的院子里面哄笑著燒烤。
黛茵將相框打碎,用碎了的玻璃片割腕。
鮮紅的血涌出,將臥室的白絨地毯染成了血紅色。
黛茵死的時候,耳邊還隱隱約約回響著保姆的歡聲笑語。
她用盡最后一絲力氣,想要夠到扔在地上的她和賀云深的合照。
可大動脈的血實在流的太快了,她越來越冷,冷到最后眼皮子都抬不起,連呼吸的力氣都沒有了。
被保姆發現的時候,鮮紅的血跡已經干涸,化作了黑紅,黛茵的尸體早已變得冰涼。
幾個保姆臉上閃過恐懼,她們手忙腳亂的收拾好了全部的東西,拿走了家里最后的錢,四處逃竄。
賀云深得知黛茵死的時候,他剛下飛機。
他愣了一下,眼底里卻沒有意外。
這些年,黛茵惡毒的行為早已讓他對她失望透頂,這些情緒漸漸累積,以至于到最后他聽到黛茵死的時候,內心竟然是毫無波瀾的。
兜里的電話響起:
【深哥,確認了。】
【譚琪兒就在非洲的這個無國界醫療組織里。但是這個地方正在打仗,你確定要去嗎?】
賀云深的目光閃了閃。
許久他踏上了去這個地方的車。
戰亂地區的警戒布置的森嚴,耳邊的baozha聲和槍響聲不絕于耳,一聲又一聲的慘叫,伴隨著一灘又一灘干涸的血跡,頻繁的在賀云深的眼前交疊。
他的指尖害怕的泛白,可想起譚琪兒的時候,心里好像又充滿了力氣,堅定的朝里走去。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終于眼前出現了紅十字的標記。
軍綠色的帳篷里面穿白衣服的人進進出出。
胳膊上綁著志愿者的英文符號。
賀云深的心緊張的撲通撲通跳個不停,垂下的指尖都在顫抖。
許久,他鼓足了勇氣,掀開了帳篷的門簾,走了進去。
里面的人很多。
可是他第一眼就認出了譚琪兒,她在帳篷的最末端,拼盡全力的給病人做著心肺復蘇,一遍又一遍的鼓勵著病人,要活下去。
賀云深的呼吸一窒,他緩緩穿過人群,走到了譚琪兒的身后。
他心里涌上害怕,卻又伴隨著重逢的激動,看著熟悉的背影,眼眶漸漸紅了。
他終于找到譚琪兒了,他這次說什么都一定要把她追回來,給她一場盛大的婚禮。
賀云深探出了顫抖的手,小心翼翼的觸碰了下譚琪兒的肩膀。
他哽咽的出聲:“琪兒。”
“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