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王帳那邊,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李季系好大氅的帶子,轉(zhuǎn)過身,看向身后那片被風(fēng)雪籠罩的草原。
城門,正在他的注視下,緩緩關(guān)閉。
他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了在場每一個人的耳中。
“拉圖反了。”
短短四個字,如同一塊巨石,砸進(jìn)了平靜的湖面。
陳武臉色大變。
“什么?”
“他想殺我,也想殺公主。”李季的語氣,像是在陳述一件再也平常不過的事情。
溫雅的身體,再次顫抖起來。
不是因?yàn)楹洌且驗(yàn)槟枪杀粔阂衷谛牡椎模磳姳《龅膽嵟颓琛?/p>
她的指甲深深地掐進(jìn)了掌心。
“拉圖!”
“這個草原的敗類,無恥的叛徒!”
“他背叛了父汗的信任,背叛了長生天的榮光!”
溫雅的眼睛,因?yàn)閼嵟兊贸嗉t,她猛地抓住李季的胳膊,急切地說道。
“李季,你快下令!”
“我要召集所有忠于我父汗的部落,我要讓所有草原上的勇士都知道拉圖的罪行!”
“我要讓他付出代價,我要親手砍下他的腦袋,祭奠那些為我死去的護(hù)衛(wèi)!”
她的聲音,在空曠的城門洞里回蕩,充滿了決絕與瘋狂。
她相信,只要她這位公主振臂一呼,那些曾經(jīng)受過她父親恩惠的部落首領(lǐng),一定會響應(yīng)她!
然而,李季并沒有如她所愿地立刻下令。
他只是靜靜地看著她,那雙深邃的眼眸里,沒有半點(diǎn)波瀾。
他就那樣看著溫雅,直到她激昂的聲音,漸漸弱了下去。
直到溫雅被他看得心里有些發(fā)毛。
“你為什么這么看著我?”
李季緩緩地?fù)u了搖頭。
他沒有回答溫—雅的問題,而是轉(zhuǎn)過頭,看向了陳武。
他的聲音,恢復(fù)了平日里的冷靜,甚至可以說,是冷酷。
“來人。”
“末將在!”陳武立刻抱拳躬身。
“傳我將令。”
“是!”
李季的聲音,如同這冬夜里的寒鐵,一字一頓。
“自即刻起,關(guān)閉四門,上繳鑰匙,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入。”
溫雅的表情,微微一僵。
陳武沒有任何猶豫,大聲應(yīng)道:“遵命!”
李季繼續(xù)下令。
“城頭守衛(wèi),增加一倍,弓上弦,刀出鞘,滾木礌石,全部運(yùn)上城墻。”
“遵命!”
“全城進(jìn)入戰(zhàn)時戒備狀態(tài),任何人膽敢在城內(nèi)滋事,或散播謠言,立斬不赦!”
“遵命!”
陳武領(lǐng)命,正欲轉(zhuǎn)身去傳達(dá)。
李季的聲音,卻再次響起。
那聲音,比風(fēng)雪還要冰冷。
“最后一條。”
“凡有草原部族靠近城墻百步之內(nèi),無論男女老幼,無論他們打著誰的旗號,說什么,做什么格殺勿論。”
李季頓了頓,目光掃過溫雅那張瞬間變得煞白的臉。
如此說法像是一道九天驚雷,在溫雅的腦子里,轟然炸響!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猛地上前一步,死死地抓住李季的衣袖,聲音都變了調(diào)。
“李季,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