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布娃娃見到他來，眸子亮了亮，水晶吊燈的光碎在了里面，又很快垂落下來。
是她的淚。
周頌?zāi)晗胍矝]想，在手邊的紙巾盒處抽了幾張出來，抵在她的眼下，接住了那些零碎的淚：
“別哭了，眼淚要是滴在藥里，藥就不生效了。”
江月悶悶地“嗯”了一聲，周頌?zāi)瓯阕谒磉叄屗蓛舻哪前霃埬樋吭谒麘牙铩?/p>
“哭什么？難道護士背著我用酒精給你擦臉了？還是藥膏涂著疼，或者是生長因子粘在臉上不舒服？”
周頌?zāi)瓴皇嵌嘣挼娜恕?/p>
但江月總是值得人去嬌慣，他理應(yīng)去哄她。
江月的小腦袋在他懷里蹭了蹭，是否定的意思。
紙巾被沾濕的范圍擴大了。
她平日脆而快的聲音帶著幾分哭腔，潮濕的，像淋了雨：“對不起。”
周頌?zāi)陣@了口氣，他不能摸她的臉，即使很想，但那里現(xiàn)在涂著藥膏。
“怎么了？”
他問。
江月軟軟地說：“我不應(yīng)該那樣說你，你對我很好，我還誣陷你。我拿你出氣，我”
她抽噎一聲：“我太壞了。”
周頌?zāi)晗耄_實是有幾分可惡。
可惡在實在太會討人喜歡。
世界上怎么會有這樣的人，可惡到讓人。”
周頌?zāi)曛浪藭r該說什么，他是個惡人，在拐騙一個本身就別有用心的小女孩。
“以后你有什么事就要跟我說，如果有人欺負你，你要第一時間告訴我。”
他捏著她的下巴，緊盯著她的眼睛，帶著幾分壓迫感，話語猶如誡命：“知道了嗎？”
江月只得重復(fù)，她到底怕他：“知道了。”
他們誰都沒有再提她臉上的傷。
周頌?zāi)瓴惶幔窍Ｍ龑λ\實，但偶爾的小叛逆也可以容忍，他們才剛認識不到半年，他不想現(xiàn)在就嚇到她。
反正他可以自己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