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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竹心呼吸一頓,胸口又悶又痛。
她想起裴斯越當年向她求婚時,她擔心自己配不上他,沒有第一時間答應。
當天晚上,他帶她去了巷子里的大排檔,告訴她:【阿心,我不在乎你出身如何,如果可以,讓我試著走進你的生活。】
那時的她真以為自己遇到了不嫌棄她落魄出身的人,將這份感情視為天大的恩賜。
直到此刻才明白,裴斯越的包容全是假的。
他從骨子里就瞧不起她!
酒會結束后,裴斯越帶她去和幾個關系親密的兄弟吃晚飯。
沒想到,顧涼月也在席上。
沒有外人在場,兩人自然也就不用再演戲。
“斯越,你為了我一下子花了十個億,會不會太夸張了?”
顧涼月說完,兄弟立馬附和:“夸張什么啊,裴哥對你的感情何止值十個億?你讓他現在把命給你,他都樂意!”
“可不是嘛!不然以裴哥這么挑的人,怎么可能陪一個小聾子演三年情真意切?”
“你都不知道,他剛跟這小聾子結婚那會兒有多遭罪,因為她身上總有股洗不掉的魚腥味,裴哥那一個月都是在公司睡的”
沈竹心聞言瞳孔一震,兩只手攥緊裙擺,差點控制不住臉上的表情。
她清楚記得,當年裴斯越剛和她領證,就出差了一個月。
他每天給她打視頻電話,隔著屏幕對她比劃剛學的手語,滿眼都是想念。
【阿心,想不想我?】
【最近工作實在太忙了,等我忙完這陣,一定好好補償你。】
【真想飛回去抱抱你】
當時她還傻傻以為,裴斯越是真的因為工作太忙才脫不開身。
思忖間,服務生端著幾盤頂級生蠔走過來。
看到生蠔的瞬間,沈竹心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她永遠忘不了,當年父母出海打漁,遇上突如其來的風暴,連人帶船都沒了蹤影。
村長為了撫恤,往她家送了幾筐生蠔。
她哭得幾乎暈厥,卻又不得不用生蠔充饑,以至于后來一看到生蠔,就會生理性反胃。
見她臉色難看,裴斯越慢悠悠地打著手語問她:【不習慣生吃?這種品質的生蠔很新鮮,沒有腥味。】
桌上其他富二代看不懂手語,戲謔道:“她不是漁村來的嗎,怎么還不吃生蠔???”
顧涼月輕笑一聲,科普道:“他們那種地方的生蠔品質很差,沒辦法生吃的?!?/p>
兄弟聞言立馬笑開了。
“哈哈哈,也對,這土包子哪里吃過這么好的東西?”
“裴哥,真是為難你了,天天跟這種沒見識的土包子同床共枕,是不是挺折磨的?”
沈竹心下意識看向裴斯越,心存僥幸地期待他能反駁一句,哪怕只是一句。
可男人接下來說的話,卻像一把尖刀,狠狠插進她的心臟。
“說實話,是挺折磨的?!迸崴乖捷p捻無名指上的婚戒,“我和她沒什么共同語言,好在她聽話,好拿捏,而且命夠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