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姨。”
她忽略另外的兩人,上前蹲在劉姨身邊。
喬枳也自覺地起身,將地方讓出來,走到了一旁。
“晚晚啊,你可來了,檸檬她嗚嗚嗚。”
劉姨止住的淚再一次決堤,滿口自責,
“都怪我,我為什么要留她獨自待著,要是我一直陪著她,就不會發生這種事了。”
“劉姨,我先進去看看檸檬,一切等我出來再說啊。”
言晚眼眶也忍不住紅了,拍了拍劉姨的手,叮囑道。
待劉姨點頭后,她站起身,深呼吸一口氣,推開了太平間的門。
里面的光線很暗,溫度也低,中央的床上,有一具被蓋著白布的身體。
淚水不斷地從眼角滑落,身側的手也微微顫著,揭開了白色的床單。
檸檬那張煞白毫無血色的小臉裸露在空氣中的時候,安謐得就像睡著了一般。
“檸檬,姐姐來看你了,你睜開眼看看姐姐啊。”
言晚沒忍住輕聲呼喚,生怕聲音大了吵到她。
“你是不是怪姐姐沒給你帶桂花糕,才這樣不理我的,這樣你起來,我們一起去買桂花糕,好不好?檸檬,你不是個貪睡的孩子,快醒醒,好不好?”
“我們說好了的,以后還要去很多地方旅行,去世界各處看看,你還說過,以后要給我養老呢,怎么說話不算數了呢?”
“檸檬”
言晚再也控制不住,頭埋在床上盡情地抒發著內心的悲痛。
門外,喬枳皺著眉交待傅硯:“阿硯,等會兒你要好好跟言小姐道個歉,聽到沒?”
傅硯無奈地嘆了聲氣,滿臉不認同:
“我又不是故意那樣說的,以前也沒見她那么聽我的話啊,我覺得她就是故意的,故意利用我的沖動然后跳下去,讓我對她和她的好姐姐有愧,以此來給言晚圖謀一筆報酬。”
“可你明明知道她剛受了刺激情緒激動,還說出那樣的話來,那是一條鮮活的生命啊。她臨死都要見你,說明你是她很重要的人,說不定你如果好言相勸,她就會放棄輕生了呢。”
“可她千不該萬不該辱罵你。”
傅硯正色道,
“如果她當時罵的人是我,我可以不計較,但她卻一味地貶低你,嘲諷你,踐踏了我的底線。只要我在,沒有人能當著我的面說你的不是,即使是將死之人,也不可以!”
喬枳不認同,被氣得加大音量:“那你也不能說那句‘脫胎就趁早’的話啊!”
傅硯剛要張口,“吱呀”一聲,太平間的門被從里面推開,露出一張面色死寂的面容,黑漆漆的眼就那么直勾勾地看著傅硯,嘴唇輕張:“所以,是你害死了檸檬?”
傅硯原本覺得自己并沒有做錯,只是維護了自己心愛的人,那丫頭原本就死志已決,他只不過被迫充當了導火索的作用。
有一萬個理由來說服喬枳。
可是,當對上言晚那毫無波瀾的荒蕪眸子,以及其中閃爍的憤恨和失望時,他莫名地生出三分心虛。
喉結滾動了幾下,明明在嘴邊的話,卻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