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的燈光,慘白刺眼。
陶助理,不,現在應該稱他為刀疤先生。
他很快調整過來,試圖維持著那份慣有的斯文有禮:
“藍先生,您在說什么呢?刀疤先生…不就是林教授嗎?”
“我記得官方的通報里,他的背后是有刀疤的。”
他攤了攤手,語氣中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困惑
似乎對藍宇的指控感到全然不解。
他還想裝傻。
藍宇看著他,笑著反駁:
“我還說老婆餅里有老婆,張麻子臉上有麻子呢。”
“要是真的按這種線索來找犯人,那就是真的大傻子了。”
他聲音平緩,忽然轉冷:
“而且,你不用再偽裝了。”
“我已經看過這地下室后面,那臺所謂的實驗機器了。”
說到這里,陶澤軒臉上的笑容徹底凝固。
他意識到,任何辯解都顯得蒼白無力。
他干澀地笑了笑,那笑聲在空曠的地下室里顯得格外詭異:
“呵呵呵,是嗎?你已經看過了嗎。”
藍宇沒有理會他的自嘲,繼續開口:
“那應該就是所謂的人類融合影怪的機器吧?”
“和凱德研究所那臺很相似,甚至更完善,這應該是升級版吧。”
說完,他抬起頭,目光冷冽地凝視著陶澤軒,聲音也沉了幾分:
“我過來的時候,發現那臺機器上有兩個明顯的位置。”
“你的妻子,陶莉的母親,昏迷著被束縛在其中一個位置上。”
藍宇頓了頓。
視線若有所指地瞥向了剛才陶莉蹦蹦跳跳離開的樓梯口方向。
聲音愈發冰寒:
“至于另外一個空著的位置”
他沒有把話說完,但那未盡之言的含義。
結合陶澤軒之前的言行。
以及那臺機器的用途。
答案已經昭然若揭。
空氣,仿佛在這一刻凝固。
陶澤軒依然保持著一種詭異的平靜。
他看著藍宇,問道:
“你是什么時候察覺到的?”
藍宇回答得毫不猶豫:
“從最開始。”
“從你在研究所里,主動向我提及人類和影怪融合的實驗。”
“并且有意無意地將線索導向林教授的時候,我就感覺到有些不對勁了。”
藍宇的聲音平穩,卻像一把手術刀,精準地剖析著陶澤軒的內心:
“你知道這個實驗暴露,只是遲早的事情。”
“所以,你想在事情徹底敗露,出現更多無法掩蓋的破綻之前,主動引爆它。”
藍宇頓了頓,繼續道:
“借我的手,或者說,借彼岸花公會的手,去查出這個事件的部分‘真相’。”
“然后,完美地將所有的罪責,都推到林教授那個的‘刀疤先生’身上。”
“畢竟他本身也不干凈,用來當背黑鍋的角色再合適不過了。”
“最后,讓這件事情就這樣‘圓滿’地畫上句號。”
“一切皆大歡喜,沒錯吧?”
陶澤軒臉上的笑容更深了些,帶著幾分贊賞:
“精彩的推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