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眼前那片如同活物般,緩緩蠕動的濃厚白霧。
幸存的幾個鐵盾傭兵,臉上都露出了死里逃生的后怕和深深的恐懼。
那片霧氣,呈現(xiàn)出一種病態(tài)的慘白,濃郁得化不開。
它不像自然界的霧,更像是一種有生命的、正在呼吸的龐然大物。
每一次蠕動,都帶著吞噬一切的惡意:
“兄弟,不能再往前了。”
傭兵隊長拖著受傷的腿,掙扎著爬過來,臉上滿是焦急和懇切。
“那就是白霧,荒蕪之地的移動天災(zāi),進去了就真的出不來了,那個叫海幽的女人,她她肯定已經(jīng)”
他不敢再說下去。
在荒蕪之地,被白霧吞噬,就等同于被宣判了死刑。
藍(lán)宇甚至沒有回頭看他一眼。
他的目光,穿過那片不斷翻涌的白色,投向了更深邃的未知。
他轉(zhuǎn)頭看向身旁的白鴉,聲音平靜。
“你怎么看?”
白鴉摘下被霧氣沾濕的墨鏡,掏出一塊布,慢條斯理地擦拭著鏡片。
那輕松的姿態(tài),與周圍緊張絕望的氣氛格格不入:
“嘛,確實是有點麻煩。”
他吹了吹鏡片,重新戴上:
“不過,也不是完全沒轍。”
“我有辦法處理白霧中的幻覺,保證咱倆在里面丟不了。”
他話音落下,腳下的影子突然一陣扭曲,如同沸騰的瀝青。
緊接著,一個幾乎與陰影融為一體的、沒有五官的影子仆從,緩緩地從他的影子里升了起來。
那仆從通體漆黑,身形模糊,只有輪廓,沒有細(xì)節(jié),像一個被拉長的人形剪影。
“我的影子有個特殊影技,叫【燭光】。”
白鴉指了指那個沉默的影子仆從,解釋道。
“它能免疫大部分精神和幻術(shù)類的攻擊。簡單來說,只要跟著它。”
“我們在白霧里就不會被那些亂七八糟的幻覺帶到溝里去,能保持方向感。”
藍(lán)宇心中了然。
白鴉這家伙的影技,真是五花八門,什么功能的都有。
他的契約影靈,到底是個什么東西?
不過,既然他有辦法,那這白霧就能闖一闖了。
他不再猶豫。
“走。”
一個字,干脆利落。
藍(lán)宇邁開腳步,第一個朝著那片代表著死亡與絕望的白霧,徑直走了過去。
千米之外的高地上。
孫晨通過一只盤旋在高空的黑色小鳥的共享視角,清晰地看到了這一幕。
當(dāng)他看到藍(lán)宇和白鴉竟然真的準(zhǔn)備進入白霧時。
他臉上那病態(tài)平靜的表情,終于被一抹殘忍的狂喜所取代。
“瘋了,這兩個家伙真是瘋了。”
他身邊的一個部下,忍不住低聲驚嘆。
“不。”
孫晨緩緩放下望遠(yuǎn)鏡,眼中閃爍著獵人看到獵物踏入陷阱的興奮光芒。
“這不是瘋了,這是在給我們創(chuàng)造機會。”
真是天助我也。
孫晨的內(nèi)心在狂笑。
隨著不斷接近白霧,周圍的影獸密度會呈幾何倍數(shù)增長。
這兩個家伙為了抵達(dá)白霧邊緣,必然會經(jīng)歷數(shù)場高強度的戰(zhàn)斗,影力會進一步被消耗。
看看他們現(xiàn)在的樣子。
那個黑發(fā)的雖然看起來還行,但身上也沾了不少血污,呼吸的頻率明顯比之前快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