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那么靜靜地站著,不言不語,臉上沒有表情,也沒有掉一滴眼淚。
風吹起她略顯干枯的頭發,那雙眼睛空洞地望著墓碑上的名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藍宇看著她小小的背影。
心里有些發堵,想上前說點什么安慰的話,卻被白鴉伸手拉住了。
白鴉低聲說道,他摘下了墨鏡,那雙總是帶著幾分玩味的眼睛里,此刻是少有的嚴肅:
“在灰角出生的人,最先學會的是自立,沒有學會這個道理的,早就已經死了。”
藍宇注意到,白鴉正低頭看著一張紙質的單據,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
“你在看什么?”
白鴉將手里的單子遞了過來。
那是一張人身意外死亡險的保單。
白鴉的語氣很沉重:
“我總覺得那女人死得太蹊蹺,就托笑面狐的朋友稍微調查了一下。”
“這是一周前買的,保額是她能買到的最高金額,受益人,是她的女兒,海夏。”
藍宇接過保單,指尖都感覺到了那份沉甸甸的重量。
買最高額度的保險,然后立刻動身前往九死一生的荒蕪之地,最終“意外”死亡。
藍宇很快理解了。
他抬眼看向白鴉:
“你的意思是”
白鴉點了點頭:
“沒錯,海幽那家伙,看起來好像是故意去送死的。”
白鴉頓了頓,繼續道:
“但是好奇怪,說實話,哪怕是為了這點保險的錢,去荒蕪之地送死,雖然明面上說的通。”
“但還是總覺得有哪里不對勁。”
“這不像她的風格。”
白鴉看著遠處的海夏孤獨的背影:
“而且,那家伙應該不會主動丟下女兒的。”
與此同時。
黑錘組織的總部,一間沒有窗戶的密室里。
那個八字胡中年干部,正恭敬地站在一個加密通訊器前,向他的老大匯報著情況。
“事情就是這樣,老大。目標確認死亡,骨灰已經下葬。”
通訊器那頭沉默了片刻,隨即傳來一個粗獷的聲音。
“知道了。”
八字胡中年干部匯報完畢后,便退出了密室。
房間里,一個渾身肌肉虬結,臉上有一道猙獰刀疤的男人,掛斷了內部通訊。
他就是黑錘的老大。
他隨手拿起桌上另一個加密電話,撥出了一個號碼。
電話很快接通。
一個經過特殊處理的、聽不出男女的電子合成音,從聽筒里傳了出來,帶著一種金屬般的冰冷。
“事情辦得怎么樣了?”
黑錘老大那張兇神惡煞的臉上,瞬間堆滿了恭敬和諂媚,腰都不自覺地彎了下去。
“大人,已經可以確認,海幽那個女人已經死在了荒蕪之地的白霧里。”
“尸體已經被兩個人帶了回來,今天剛剛安葬。”
電話那頭的“大人”輕笑了一下,那笑聲里沒有任何溫度。
“很好,看來那個女人還算信守承諾,帶著那個秘密,永遠地閉上了嘴。”
黑錘老大補充道:
“不過,那女人死前,還買了最高額的保險留給她女兒。”
“呵呵,一點無聊的小手段罷了,無所謂了。”
對面聲音里充滿了不屑,隨即話鋒一轉:
“對了,她那個女兒,叫海夏是吧?”
“是的,大人。”
“以防萬一,也順手清理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