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飯桌上，婆婆怒氣沖沖地摔了筷子。
一張臉一半青一半紅，顯然是氣得不輕。
「陳楚楚，結婚三年連個娃都沒有，你還有心思提什么結婚紀念日？」
起因是我在飯桌上問了一嘴陸時，結婚三周年可以早點回來嗎。
我說，想要過一個紀念日。
畢竟三年了，陸時幾乎從沒給過我太多單獨相處的時間。
陸時只是淡淡的，略帶不耐地說了句：
「忙」
一個字，就把我堵得死死的。
是啊，他忙。
結婚三年，他每天都忙工作，忙社交。
忙到每晚都睡書房，睡了整整三年。
婆婆并不知道這件糟心的事，一門心思以為是我身子不行。
隔三岔五讓人熬藥給我喝，直到有一次不知道什么偏方把我喝進了急診。
胃出血，臟器數值一塌糊涂，差點下了病危通知書。
婆婆這才消停下來，畢竟不敢鬧出人命。
但對我的態度也越發惡劣了。
陸時說忙，婆婆自然不會怪她兒子有出息，便把矛頭對準我。
「你說你們陳家，憑什么嫁進我們陸家？不就是偶然救了一次我們老爺子么？」
「老爺子也不知道發什么瘋，硬要小時娶你，現在他也走了，你別想著在我們家作威作福！」
「我告訴你，這孩子你生也得生，不生也得生！」
陸時一句話都沒說，全程淡定吃飯。
我低下頭，聲音很輕很低。
「我知道了，婆婆」
一個巴掌拍不響，生孩子這種事，難道我一個人就能行了么。
陸時從不碰我，對我冷得像座冰山，我還能把他綁起來硬上不成。
陸時出門上班后，我回到房間，接到了媽媽的電話。
收拾好剛才在婆婆那里受的氣，我深呼吸一口。
「媽」
「楚楚啊，你肚子有動靜了嗎？」
一句話就把我滿腔想要討一點娘家安慰的期待，給粉碎了。
呵呵
「媽，懷孕不是那么簡單的事，要天時地利」
其實最主要的是，人和。
媽媽在那頭的聲音一下提高，刺著我的耳膜。
「哪里復雜了？你們都是年輕人，怎么懷個孕就這么難？」
「楚楚，咱們家不比過去了，你爸的集團早就外強中干了，所以你要負起這個責任來啊！」
「聽媽的話，別惦記著你那條藝術路了，畫畫能有什么出息，不比生個孩子穩住陸家少奶奶的地位！」
「你爸的集團就靠你在陸家的地位了，你別讓爸媽失望！」
說完，媽媽就掛斷了電話。
我看著手機，只覺得無盡的悲哀涌上心頭。
過去我在路上偶然救過陸時的爺爺，陸爺爺因此很喜歡我。
但也只是提出了讓我嫁進陸家的想法，并沒有強迫我的意思。
我家卻迫不及待替我答應了這門聯姻。
不顧我的意愿，把我打包送進陸家。
我的美術夢，畫展夢，就這樣輕而易舉被粉碎了。
陸家少奶奶想要出去拋頭露面，不可能。
當晚，我咬咬牙，去了陸時的書房。
我要和他好好談一談，就算讓我去做試管，也行。
走到房門口，我聽見一道溫柔的磁性聲音：
「安語，這么晚了怎么還不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