峰會那場鬧劇過后。
關于他們的消息斷斷續續傳到我耳朵里,像散落在風里的塵埃。
輕輕飄過,沒在我心里掀起太多波瀾。
最先聽到的是蘇若薇。
有人說她被蘇家徹底斷絕了關系,曾經那些圍繞在她身邊的朋友也作鳥獸散。
沒了楊家的資源,沒了陳嶼的虛假承諾。
她那些昂貴的禮服和包包很快被拿去變賣,卻因為沾了丑聞的邊,在二手市場上廉價得可憐。
后來在城郊一家超市偶遇她時。
她正穿著洗得發白的工作服整理貨架,頭發隨意挽在腦后。
臉上沒了濃妝,眼角的細紋藏不住熬夜的疲憊。
她抬頭看見我時,手里的掃碼槍“啪嗒”掉在地上。
慌忙撿起頭也不回地沖進倉庫,那背影里的狼狽,和三年前靈堂上強裝高傲的她判若兩人。
聽說她后來找過陳嶼,卻被對方拉黑了所有聯系方式。
兩個曾經茍且的人,終究成了互相怨恨的陌生人。
陳嶼的結局來得更快些。
楊氏的債務糾紛很快鬧上了法庭,司法調查時查出他挪用公款填補私人虧空,還偽造財務報表騙了不少投資方。
最終他因職務侵占罪被判了三年,名下的房子車子全被拍賣抵債,連當初“孝敬”給我爸的那根名貴拐杖,也被債主拿去折現了。
入獄前他托人給我帶過一封懺悔信,字里行間全是“對不起”和“求原諒”,我讓助理直接扔進了碎紙機。
有些錯,犯了就是犯了,道歉從來換不回什么。
父母的晚景,是老周來濱海看我時偶然提起的。
楊家老宅被法院拍賣后,他們搬到了城中村的出租屋。
老周說他路過那條巷子時,看見我媽在垃圾桶旁撿塑料瓶,我爸拄著根普通的木拐杖,站在一旁咳嗽,背駝得像座小山。
“你媽看見我,眼圈一下子就紅了,拉著我問你過得好不好,又說沒臉見你。”
老周啜著咖啡,聲音輕得像怕驚擾了什么。
“你爸沒說話,就望著遠處的高樓,那眼神挺空的。”
我握著咖啡杯的手指頓了頓,杯壁的溫熱透過皮膚傳來,心里卻沒什么情緒,路是他們自己選的,苦樂自然該自己受。
幾個月后,我收到一封從監獄寄來的信,是陳嶼寫的。
字歪歪扭扭的,說他在里面想了很多,終于明白所謂的“捷徑”其實都是陷阱,還說對不起我,更對不起被他拖累的楊家。
我拆開信看了一遍,然后放進了書架最底層的收納盒里。
那里還放著三年前離開時老周給我的那張名片,和一張泛黃的舊照片。
照片上的我穿著大學校服,在“忘憂”酒館門口笑得沒心沒肺。
合上收納盒時,陽光剛好透過落地窗灑進來,落在會議室的門牌上——“啟星科技董事會”。
里面有新的合作伙伴在等我,有正在推進的人工智能新項目,有更廣闊的天地在前方。
至于蘇若薇、陳嶼,還有我的父母,他們的結局早在各自的選擇里寫定了。
而我的人生,早就翻過了那一頁,正朝著更明亮的地方走去。那
些曾經的背叛與傷害,終究成了路上的塵埃,被風一吹,就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