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8
直升機降落在柯克城最高建筑頂的停機坪時，天色已經黑了。
夜風裹挾著清新的氣息撲面而來，我深吸一口氣，胸口那團壓抑許久的濁氣似乎終于被吐了出來。
潘悉先一步下了直升機，轉身朝我伸出手。
他的手指修長優美，在夜色中泛著冷白的光。
夜風輕輕帶起他的發絲，他說：“歡迎來到柯克城。”
我遲疑了一秒，才將手放進他的掌心。他的溫度沿著我的手指向上攀爬，莫名讓人安心。
提前安排好的車早已停在建筑外，成巖在前面開車。
潘悉神色復雜地看著我艱難地挪上了車，眉心微皺：“我已經讓醫生提前等著了，一會兒讓他好好給你看看。”
我搖了搖頭，“不用麻煩，老毛病了。”
潘悉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沒再說什么，只是讓成巖開得再穩一點。
車窗外，柯克城的夜景如畫卷般在我眼前展開。霓虹閃爍，人群熙攘，是我闊別了五年的煙火氣。
潘悉為我準備的住所是一處安靜的獨棟小樓。
小樓只有三層，內部配置了電梯，成巖在我身后低聲說：“這是院長為了你特意讓人加裝的，日夜趕工！”
我抿了抿唇，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才好。
電梯升到頂層，門一打開，我就愣住了。
這里的落地窗正對著柯克劇院的方向，周圍沒有高大的建筑，夜晚的劇院燈火通明，夢幻得如同一座神殿。
它確實是每一位舞者心中的神殿。
“喜歡嗎？”潘悉站在我的身側，聲音里帶著笑意：“這里離劇院只有十分鐘的路程。”
我的眼眶有些發熱。
他記得。五年前我拒絕他的邀請的時候，曾經隨口說過：“對我的生活而言，柯克劇院太遠了。”
那時候只是一句托詞，卻沒想到被他記住了，還記到了現在。
“謝謝，”我努力咽下喉嚨里的哽咽，輕聲說：“我很喜歡。”
潘悉笑了笑，沒再多說什么，親自帶著我參觀了這棟房子。
臥室、書房、衣帽間，甚至還有四面都是鏡子的舞蹈室。
每一處都布置得精致舒適，甚至貼心地安裝了扶手，方便我行動。
潘悉在客廳停下腳步，“你暫時先住在這里，有任何需要，隨時聯系我。”
他說著，從口袋里掏出一張黑色的卡片放在茶幾上。
我剛要推脫，就聽他說：“我知道你不愿意收，就當我先放在你這兒的。之后好好工作，賺了錢再還給我。”
他看了眼手表，“時間不早了，你先休息，明天上午我來接你。”
我點點頭，送他到門口。
潘悉走出去后又忽然回頭：“對了，你的孩子”
我的身體猛地僵住。
郁璋稚嫩的小臉在腦海中一閃而過，心口像是被鈍刀狠狠劃了一下。
潘悉敏銳地察覺到了我的異常，眉頭微蹙，但最終什么都沒問。
“好好休息。”他轉身離開。
關上門，我無力地靠在門板上。
現在，郁璋的愿望應該實現了吧。
黎江媛，可以是他名正言順的媽媽了。